“少爷，大少回来了，情况不太好。”男仆长站出来陪着他前行。</p>

“几时到的？”</p>

“半时辰前。”</p>

“那便是一个恒星时了，现在才通知我，赶过去也无事可做，还徒增尴尬。免扰，我去书房看书，你们不许跟着我，除非是大夫人或者兄长的传唤，否则进来花园的，一律处斩。”</p>

“遵命，少爷。”</p>

寝室与书房之间很远，几里路。自他们降落在蜜蒲市远郊后，事情就没有起色。</p>

他指的是整个事业，而且是他们的事业，不是他的。</p>

年轻男性靠近花园深处的排水渠，这不是一趟轻松的步行，换做他第一次从卧室走来——称得上是散心，路途愉快。</p>

现在他提心吊胆，防备可能出现的跟踪者，走到排水渠这里已经是精疲力尽。</p>

可怕的是还有更长的路要走。</p>

他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将全身的外套几乎是剥下来，压在下面，翻身跳进水渠——时间不多，巡逻的无人机要是发现他在书房放的身体是虚拟投影，那什么都没戏。</p>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浅的地下河管网也是淤泥遍地，臭气萦绕，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吐了三次。</p>

摸到岩石搭的路口，他按照记忆左转右转，到了一个排水口铁栏下。</p>

“唧唧唧，啾。”</p>

他在学鸟叫。很遗憾出身贵族子弟，学了三周还是很生硬。</p>

排水口大约三米高，他跳上岩石垫脚，探不到那里，外面的光一道道洒到他的脏脸，那是他唯一能得到的自由。</p>

“下水道哪来的凤凰。”探子递来暗号。</p>

“不是凤凰，啄泥的乌鸦。”</p>

年轻人回答到，尽管暗号的内容扎透他的心，但是好歹得到了肯定的回复。</p>

“是九关秋季先生吧，容我尊称一句少爷。或者……还是叫你九宫秋季比较好？”</p>

“货，没闲情雅致。”</p>

“接着，这是最后一次，你的朋友，全部进去了，自己把握分寸。”探子语言生硬，听的出来不是蜜蒲的口音，像洛水音调对它邻居的拙劣模仿。</p>

九关秋季放下心，接住了从排水口扔进来，薄如蝉翼的信笺。</p>

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花园，用排水渠的脏水淋一遍身子，水不够干净，但是里面有除味剂。他把信封包在衣服里，揣着回书房，用那里的洗浴室再洗一次澡。</p>

“少爷？怎么赤里白条的，别着了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