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p>
谢国忠很平静地回应了一句。</p>
沉吟了片刻，他抬头问道：“所以，我必须要死吗？”</p>
听到这话，贾罕见地沉默了。</p>
对话的时候，谢国忠目光始终古井不波地眼前的人。</p>
像是看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什么都好奇的蘑菇头。</p>
那段日子，真的挺好。</p>
他坦然一笑：“如果是请立刻杀了我。”</p>
那笑容更像是在鼓励。</p>
哪怕是在生死抉择的关头，他也没有任何犹豫。</p>
这就是他心中的正。</p>
坚定不移。</p>
贾闭上了眼，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p>
虽然这次计划杀掉了包括尼古拉伯爵在内绝大部分猩红信徒高层，但外面依旧还有一些残存。</p>
他能断定，那位猩红腐败必然留了后手。</p>
目前的情况是，只有杀掉谢国忠才有可能拿到罐子。</p>
再想办法处理。</p>
如果不杀掉，他活着，要么被污染，要么污染别人。</p>
迟早是颗会引爆的炸弹。</p>
能让贾犹豫，尼古拉伯爵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p>
“小南，你知道这秘境出口什么时候关掉吗？”</p>
“应该日落之后。”</p>
“也就是说，还有十个小时左右？”</p>
“嗯。”</p>
“我打算试试‘高级影子’试炼。”</p>
“啊？可是那会很危险也。”</p>
“.”</p>
另一边，秘境里，季寻和南镜收拾了一下祭坛里那些残留的材料。</p>
抛开那些污染物，还有很多超凡材料。</p>
魔核、能量晶石、高纯度水晶、血纹钢、深渊垢铜.</p>
很多都是X局仓库里的顶级货。</p>
季寻也欣然塞入了自己的储物戒里。</p>
而奥兰王庭的人大概是知道大局已定，杀不了南镜，所以也悄然退走了。</p>
季寻没在祭坛里找到罐子，也猜到了八成是被人带出去了。</p>
但他也没去多去纠结。</p>
自己能想到这点，逐光者一定是能考虑到。</p>
所以出口一定是有人蹲守某些漏网之鱼。</p>
用不着自己操心。</p>
而这次“无罪城事件”闹得这么大，联邦高层都已经惊醒，X局内部也会被大清洗。</p>
虽说并不能彻抹除残存在阴沟里的旧神信徒，可至少未来很多年，他们都会消停许多。</p>
但那些已经不是季寻眼下要考虑的了。</p>
没了压得喘不过气的旧神污染危机。</p>
这个神墟宝库也恢复了它原本的作用。</p>
城市里还有零星的战斗。</p>
动静最大的就是宫武那武痴，还在追着那位尼古拉伯爵猛锤。</p>
难得遇到一个对手，不分出胜负，绝对不是老头的性格。</p>
再有就是和季寻一样，想要抓紧时间多得到更多奖励的人，他们也再四处寻找机会。</p>
不多时，两人找到了一处还残存了恐惧法则的地下练功场。</p>
现在外面阳光正好，也不用担心怪物突然冒出来。</p>
南镜虽然担心，但也熟悉季寻的性格，没多说什么。</p>
空旷的房间。</p>
季寻魔解一开，咒力滚滚如焰。</p>
他就站在原地，这次并没有吸收掉那些恐惧丝线，而是任由它们侵入身体诱出心底的本能恐惧。</p>
他也很好奇，自己心中到底恐惧的是什么。</p>
片刻后，恐惧被放大，空旷的训练场里一股杀机赫然凝聚。</p>
高处，在铁架子上摇晃着一双大白腿的南镜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俏脸一瞬紧张。</p>
刚想提醒小心，没想季寻反应更快。</p>
他一个回旋踢。</p>
“咚”的一声闷响。</p>
精准而巧妙地破解了那个偷袭影子的致命杀招。</p>
南镜眨了眨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感慨道：“他的感知变得好强啊”</p>
季寻一脚踹飞了身后那个家伙，心中已经有了评估：力量敏捷果然还是我之前进来时候的水准吗。</p>
这几天他在高强度的刷怪的同时，也让“意”和“气机感知”的熟练度拔高了好几个台阶。</p>
刚才那一下提前感知到了敌人，这才轻松拿捏。</p>
不过季寻也看出来了，这影子完全没有正面较量的磊落。</p>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p>
这和自己平日的性格可不太一样。</p>
对面，那个灰色人影倒退十数米，抵消了那股劲道之后，就站在了那里。</p>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季寻瞳孔微微一缩。</p>
影子也打量着他。</p>
它脸上的笑容邪魅而诡谲，那拉扯到嘴角的弧度流露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暴虐和疯狂。</p>
季寻看着很熟悉，心中呢喃道：“恶魔人格吗不对，准确的说是，不能被理智控制的那些负面情绪具现出的怪物。”</p>
他之前还很疑惑，自己连生死都能看得很淡，倒底会恐惧什么。</p>
这个秘境给了他答案。</p>
“所以，我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恐惧我无法主宰的意志把自己扭曲成怪物？”</p>
季寻已然恍然。</p>
原来藏在心底的恐惧是自己。</p>
如果自己的这意志无法主宰自己，任由它变成怪物，这种人生对他来说，确实没有意义。</p>
季寻感知到了自己内心恐惧的躁动，依旧很淡定。</p>
恐惧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最弱小的情绪之一。</p>
他仔细观察着，想着“高级影子”应该会很棘手，或许会一些自己不会的</p>
正想着对方会有什么手段的时候，突然就看着对面的影子身体猛然拔高，转眼就兽化成了狼人形态。</p>
季寻微微抬眉：“果然是我不会的吗.”</p>
他现在受到猩红污染，血瘟疫压制了狼人变身的能力。</p>
但影子却能。</p>
正想着，“啪”一声，双眼冒着红光的狼人已然冲了过来。</p>
速度之快，季寻霸体刚凝聚的瞬间，狼爪就出现在胸口。</p>
霸体与霸体触碰的瞬间，炸裂出了一声敲钟般的金属闷响。</p>
坚硬的水泥地面也如遭重击，顷刻龟裂出了大片蛛网裂痕。</p>
“咚！”</p>
两道身影交手一瞬间，立刻就化作了两道残影，在偌大的训练场里鬼魅般碰撞了起来。</p>
季寻也才意识到了“高级影子”的棘手。</p>
如果不是这几天吸收了大量的超凡特性，属性暴涨了一大截。</p>
否则怕是刚才那一个照面，就会被变身的自己属性碾压。</p>
甚至重创。</p>
不过即便身体属性已经达到了身体满溢的程度，可比狼人状态的影子还差了一些。</p>
好在各种武技和魔神秘法都熟练度这几天都有大幅提升，勉强能以技压力。</p>
季寻就和狼人影子恶战了起来。</p>
之前杀过初级和中级影子，他已经知道，对方熟悉自己的一切武技。</p>
他能想到的一切，影子几乎都能想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