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济南城万人空巷,都到菜市口看燕王杀官。山东宣威使王永吉一家六名男丁和登莱宣威使梁逢春一人全部被张翔擒住,绑在了刑场上。此前大理寺公告已经详细报道了王永吉和梁逢春调兵抵抗“大理寺法庭”的不法行为,百姓们都知道燕王为什么要杀两个宣威使。
大理寺法庭已经落地山东两个月,法官们秉公执法公正无私,口碑十分好。不管是无权无势的小民还是腰缠万贯受人觊觎的富商,法庭都按法律保护。法庭过硬的质量加上大理寺公告的正面宣传,山东的百姓们对法庭十二分地支持。
除了少数有权有势可以欺压他人的权贵,哪个愿意回到原先那司法混乱的时候去?安莲说公告说了:公正的法庭保护了公平的社会秩序,让百姓可以后顾无忧地投入到生产中去,最终会让整个山东更加繁荣。
燕王为民做主,设置了法庭为老百姓办了实事,燕王在山东是受到欢迎的。两个宣威使要维护腐败官僚的利益,想摧毁大理寺的法庭,还调兵攻打燕王的虎贲师,这种行为太可恨了。
几千百姓围在菜市口,没有一个人为两个巡抚求情。百姓们瞪着跪在地上的死刑犯,把两个宣威使当成了敌寇。张翔一口气要杀两个宣威使,原先还担心行刑时候士绅闹事,派了五百名士兵在菜市口维持秩序。但等到了快行刑的时候,张翔才发现刑场边看热闹的都是平头百姓。刑台下面全是穿粗布衣服的,衣着锦缎的士绅们几乎一个都没来。
经过章丘这一场大战,山东的士绅哪里还敢随意出头?张翔走上刑台,看着王永吉喝道:“山东宣威使王永吉,你先是办报造谣攻击燕王,又斗胆调兵攻击虎贲师,事到如今你可知道后悔?”
王永吉面无人色,看了一眼钟峰,眼睛一闭不说话。张翔上去一脚踢在王永吉身上,骂道:“王永吉!若不是你带兵攻过来,我们虎贲师岂会杀死那么多山东本地兵马?你一个人为了私利调动兵马,害死了多少士卒?”
王永吉睁开眼睛,说道:“你放了我一家,我一家人每日为这些士卒烧香拜祭...”张翔又一脚踢在王永吉身上,大声骂道:“狗官就知道做表面文章。你害死这么多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王永吉听到这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泪却止不住,从闭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张翔又走到梁逢春面前,笑道:“梁逢春,你可还有话说?”梁逢春拼命在地上磕头,大声说道:“大将军明鉴,梁逢春是被王永吉胁迫的。军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王永吉做主,梁逢春只是逼于无奈才从属于他。”
张翔笑了笑,说道:“为了调集登莱一镇的兵马,你给各地将领的书信没有少写啊!”梁逢春被钟峰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钟峰,突然变色骂道:“张翔,你一个小小将军,别以为你跟着杨鹏就可以在山东为所欲为。官家的十几万大军就在香河,迟早是要发兵天津擒拿杨贼的!我已经看到你被诛族的时候了!”
张翔瘪了瘪嘴,说道:“杀才你听清楚了,燕王是国家的功臣,是宋的中流砥柱,官家不会为了你们这些屑小和燕王决裂的。”张翔不再和这两个狗官多说,一挥手喊道:“行刑!”七名士兵走到了死刑犯的后面,将枪口对准了犯人的后脑勺。噼哩啪啦的枪声响起,血花四溅,七名死刑犯倒在了血泊中。
围观的百姓看着山东两个最大的官员被枪毙,沉默了好久。过了十几秒,才有人叫好起来。那一声叫好声像是星星之火落入了久旱的草丛,一下子就引燃了大火。几千欣喜的百姓高举拳头,在刑场外面大声叫好。
“杀得好!”“杀了反对法庭的狗官!”“山东的贪官们欺压百姓够久了,终于等来了法庭!”谁反对法庭,就杀谁!”
十一月初三,官家赵恒站在乾清宫书房的窗边,背手看着窗外的宫殿。许久,赵恒才问道:“王谨,十三万边军在香河县待了多久了?”王谨拱手答道:“官家,边军在香河县驻扎了一个多月了,可是杨鹏还是没有从山东撤回法庭。”
“因为在沧州囤粮草,挖壕沟,摆出了死守沧州的姿态。若是我大军包围沧州,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攻下沧州..”叹了口气,王瑾又说道:“山东宣威使王永吉和登莱宣威使梁逢春召集的三万地方军也被张翔的五千人打败,溃不成军。两个宣威使不但没能打下济南城,还被张翔抓出来杀了。”
“圣上,张翔在十三万边军面前,丝毫不退缩啊。”赵恒站在窗边想了好久,最后才说道:“这地方上的营兵当真是不经事,在虎贲师面前和纸糊的一样。朕可以依靠的,还是这十几万边军。”
摇了摇头,赵恒说道:“传朕的旨意,让边军退兵吧。”王瑾愣了愣,问道:“皇爷,这就退兵了?”赵恒说道:“朕原先担心的是燕王更进一步,在山东收税征兵把山东变成第二个燕京。如今十三万边军重压之下,燕王应该明白朕的容忍已经到了底线。燕王若再进一步,十三万边军就不是在香河驻扎,而是要攻入沧州了。”
“虽然没有开战,但燕王应该会明白局势,不会把商税田赋加诸山东。”“再拖下去徒耗粮饷,对全国的大局不利。契丹在各地死灰复燃,正是需要边军的时候。”“若是边军南下也压不住流贼,说不定还要调遣天津的兵马平贼。和燕王可以斗,但不能把脸面撕破。”“传朕的旨意,严禁燕王在山东擅自征商税和田赋,让燕王明白朕的底线。至于山东的法庭,圣旨上就不说了,以后再说吧。”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