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两个士兵摁住,动弹不得,抬起头来,怒瞪着耶侓观音。杨鹏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个硬骨头,对他的观感稍稍改善了些。
耶侓观音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董生大骂道:“你这个叛逆,总有一天不得好死!!”耶侓观音身边众将大怒喝骂。耶侓观音抬手制止了众将,打量了董生一眼,淡淡地道:“我是否叛逆,是否被人陷害,天地可知,用不着向你来解释!不管你用心如何,既然你想要害我,我就不能放过你!”董生哼了一声,大声道:“有死而已!”
耶侓观音阴狠地一笑,“没有那么简单!”随即对身边的萧豹冲下令道:“把董生绑到柱子上,碎刮了!”萧豹冲应了一声,董生变了颜色,大叫道:“你,你太狠了!”萧豹冲带着两个士兵将董生拖了下去,绑在了大门口的柱子上,开刀碎刮,董生大声惨叫,怒骂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声音渐渐地低了,不久之后便没了任何声音,也不知是痛昏了过去,还是已经死掉了,此时,府衙的大门口血肉淋漓,董生肥硕的身体血肉模糊,景象惨不忍睹。
耶侓观音冷笑一声,对萧骨督道:“把董生的家眷全部杀了!”萧骨督应诺一声,率人奔入后院,屠杀已经被俘的董家男女老幼,杨鹏站在前院,不断听见后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才停歇。杨鹏暗叹了口气。
萧骨督奔了回来,抱拳道:“董家满门已经全部杀死,没有漏网一人!”耶侓观音神色冰冷,下令道:“将府库中的干粮带上一些,我们立刻撤离!”萧骨督、萧乎努躬身应诺。
大军连夜赶路,第二天的晚上,来到泽州和北安州之间的牛山。耶侓观音让大军停歇下来,随即派斥候往前方去侦查情况。这牛山地势险要,由于位于东西通衢的官道之上,因此山脚下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镇甸,比一般的镇甸规模要大,非常富庶的模样。耶侓观音没有让大军进入镇甸骚扰百姓,全都驻扎在镇甸外面。
杨鹏正和耶律寒雨在帐篷外面说话,突然看见耶侓观音领着十几个女卫士往镇甸方向去了。杨鹏立刻对耶律寒雨道:“我要找观音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你跟我一起去吗?”耶律寒雨笑道:“我就不去了,那头观音想必有一些私话想要说给你听,我也去的话,只怕平白惹人恼恨!”杨鹏呵呵一笑,“那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耶律寒雨点了点头。杨鹏走到马边,翻身上马,策马朝镇甸奔去。
来到镇甸之中,只见整座镇甸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杨鹏把目光在街道上扫了一眼,却没看见耶侓观音他们的身影。策马往前面缓缓走去,这时,身旁的一座院子中传来狗吠声。来到镇甸中间的十字路口,四面看了看,只见左侧的街道上有一家酒馆亮着灯,还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门口的栓马柱上拴着二十来匹战马。杨鹏便调转马头朝那里走去。
行到酒馆门口,朝里面看去,只见整个酒馆里只坐着一个人,正是耶侓观音,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似乎烦恼在心,难以排解;众女卫士侍立在周围,而酒馆的老板和小二则站在柜台后面,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杨鹏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拴马桩上,走了进去。酒馆里的人,除了耶侓观音之外,听到脚步声都转过头来,众女卫士看见是杨鹏,脸上立刻流露出欣喜的神情。那个女卫士队长偷偷地朝耶侓观音指了指,脸上流露出十分担忧的神情来。
杨鹏走到耶侓观音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她。耶侓观音却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来了似的,依旧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
杨鹏见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伸手按住了她的酒杯。耶侓观音扭头瞪了杨鹏一眼,怒声道:“谁要你来管我,走开!”杨鹏道:“别喝了!事已至此,你就是把全天下的酒都喝光了也没用!”耶侓观音无比气愤地叫道:“都是你害得我!我要杀了你!”叫骂的同时,只见她右手往腰间一摸,呛啷一声响,拔出了弯刀便朝杨鹏砍去。众女卫士见状都不由得惊呼出声,那老板和小二则吓得把脖子一缩,可是杨鹏却神色不动,也不闪不避。
眼看弯刀便要砍下杨鹏的头颅了,却突然在距离杨鹏脖颈咫尺的地方刹住了。耶侓观音的脸上流露出凄苦之色,扔掉弯刀,趴在桌子上呜呜哭泣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就好似一个受了无限委屈的小女孩似的,这个时候的耶侓观音哪里还有平时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气势!
杨鹏的心中不由的升起爱怜的感觉来,起身走到她旁边,准备安慰她。耶侓观音突然转过身来,扑入杨鹏怀中大声哭泣,杨鹏只感到她那滚烫的泪水正以极快的速度浸染着自己的衣襟。杨鹏能感受到耶侓观音的委屈和伤心,自己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感伤,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阵子,耶侓观音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些。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让人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心中懊恼,连忙推开了杨鹏。朝大厅里看去,只见空空荡荡,自己的女卫士们和老板、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
杨鹏坐了下来,笑道:“你的手下倒是挺知趣的。”
耶侓观音的目光转到杨鹏的身上,呆呆地出神。杨鹏伸手按住耶侓观音的手背,柔声道:“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去想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