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才子中有人大声道:“两位公子才情虽佳,但只怕比起两位小姐来却是大大的不如了!不知我等是否有幸,得以聆听两位小姐的佳作?”众才子都是眼睛一亮,纷纷兴奋地起哄。有人叫道:“须当重新定个赏罚才好!若是两位小姐胜出,两位公子便须自罚一碗茶水才是,若是两位公子侥幸赢了,李小姐自罚茶水便是,嫣然小姐便请摘下面目,以真面目示人!”众人听到这番言语,十分兴奋,纷纷附和起哄,李清照自罚茶水那倒没有什么,然而洛嫣然的云里月容,众人可都是渴望很久了的。
商士衡、庄少成自然也十分渴望看见洛嫣然的云里月容,同时对于众人将己方两人同嫣然小姐、赵小姐相提并论也是十分的高兴,当即看向洛嫣然和赵香香,却并不说什么。赵香香看向洛嫣然,微笑道:“妹妹,姊姊倒没什么,只不知你……”洛嫣然淡然一笑,说道:“姊姊既然没什么,做妹妹的当然也没什么。”随即扭头看向众才子,说道:“小女子之所以头戴纱幕,倒也不是故作神秘,只是因为身子弱,用以抵挡风寒而已。大家要以小女子的真容相赌,那也没什么,若小女子和姊姊所做的诗赋果然不如两位公子的,便当摘下面幕。”
众人听洛嫣然答应了,不由的兴奋不已。
洛嫣然看向赵香香,微笑道:“姊姊,我们谁先来呢?”赵香香微笑道:“就让姊姊来抛砖引玉吧。”语落便站起身来,迈开碎步,走到凉亭边,面对着水中荡漾的月光,轻声吟道:“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众人都流露出痴迷之色,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付出了真情的痴情女子,在月夜下幽然自怜的景象,真是心为之伤,色为之动容。孙同芳情不自禁地道:“赵小姐这一阕词缠绵动人至极啊!就算无法超越商公子庄公子的五绝,那也是毫不逊色的了!“众才子纷纷点头,随即一起看向洛嫣然,现在就看她的了,若她的作品能及得上赵香香的作品,便至少可以打和,否则便输了,因为这场比试是两位才子同两位才女之间的比试,任何一人的输赢都关系到整体的输赢。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掀动了洛嫣然的面幕,刹那之间众人惊鸿一瞥,虽然只看见冰山一角,却都不由得为之惊艳。
就在众人恍惚之间,只听见洛嫣然那轻柔婉转的声音传来:“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众人只感到心头一荡,随即不由的嫉恨起来,洛嫣然这首诗,分明抒发了情窦初开的情怀,究竟是谁竟然能让这位色艺双绝的绝代妖娆动了情了。一念至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相互扫视着,最后凝定在庄少成和商士衡的身上,眼中神情嫉妒到了极点。庄少成和商士衡两人则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挺起胸膛看着洛嫣然,就如同在雌孔雀面前展露漂亮羽毛的雄孔雀一般。
而洛嫣然自己,却是娇羞无限暗自后悔,她刚才心有所感便情不自禁地吟出这样一首诗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一首诗来,如今见大家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了,好在有个纱幕遮羞。不经意间看见赵香香朝自己看来,似笑非笑,更是羞涩难当了。
赵香香移开目光,微笑着问庄少成和商士衡,问道:“两位公子,嫣然妹妹这首诗如何?”洛嫣然这首诗可谓有感而发真情流露十分动人,然则在表达上稍欠含蓄,以这个时代人的审美观来看的话,是比不上先前的三首诗词的,不过庄少成和商士衡都一心一意地要讨好洛嫣然,怎么可能会说她的诗略为逊色呢?因此两人一听见赵香香的问话,便忙不迭地点头道:“好诗!好诗!”眼神都火辣辣地盯着洛嫣然,想必这二人都将自己当成了洛嫣然诗中隐含的那个人了。
赵香香自然知道两人是有意奉承洛嫣然,却也不拆穿,微笑道:“既然小女子与嫣然妹妹所做的诗词与二位公子的不遑多让,那么这场比试便打和了。既然没有输赢,便自然没有赏罚。”
商士衡、庄少成反应过来,不由的感到有些郁闷,暗道:‘这么一来,岂不是见不到嫣然小姐的云里月容了?’然则虽然有些遗憾,却一点不敢得罪了洛嫣然,急忙道:“两位小姐才学惊人,我等甘拜下风!今日能聆听二位小姐的旷世佳作,我等真是三生有幸啊!”其他才子也纷纷附和,这些人虽然知道在商士衡、庄少成的面前,自己多半是难有机会的,可是心里还是存着万一的希望来表现自己。他们心中都在想:感情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虽然我的样貌才学与庄商两人相比稍有逊色,可是谁也无法保证嫣然小姐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啊!
洛嫣然扭头看向刚才一直没有做声的杨鹏,说道:“听说燕王虽然是沙场悍将,可是却也是才高八斗的才子,所做许多歌赋流传甚广脍炙人口,将军身为燕王下属,想必也从燕王那里学得一些本事,还请将军指教!”杨鹏暗自嘀咕:‘明知我不是读书人,还来要我指教,莫非是想要我出丑?’正准备说话,一旁的柴永惠道:“我来好了。”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柴永惠的脸上,全都神情怪异的模样,都在想:‘这个男人怎么长得如此俊美,一旁的赵小姐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了,然则与她相比却逊色了许多,只怕天下间能比他美丽的女人不会有几个,哎,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我见犹怜的,实在是浪费了啊!’
而几个曾经同柴永惠有过一面之缘的才子则面露惊疑不定之色,他们此时自然已经认出了柴永惠,既然她是柴永惠,那么被他小鸟依人的那个男子只怕就是,就是那个人了!几个人想到这里,都感到有些害怕,随即打定主意不再说话了,圣人不是说祸从口出吗,自己若是不说话,想必便不会惹祸上身了。
柴永惠用温柔深情的目光看着杨鹏,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令人艳羡不已,只是一想到他是个男人,艳羡的情绪便荡然无存,而全身打个寒噤。也不知杨鹏是情不自禁呢,还是打定主意要刺激一下在场的人,他居然伸出手来按住了柴永惠的手背,深情地回望着。众人大受打击,虽然还只是秋天气候,可是众人却感觉好像是隆冬飞雪万里冰封一般,乖乖隆地咚,这两人也太大胆了吧,居然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这龙阳之癖!不过却也有人艳羡杨鹏,暗道:‘这么美丽的男人,可比女人强多了啊!’这样想着,还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柴永惠嫣然一笑,随即秀眉微蹙,愁上心头,众人见此情景,不由的心头一荡,在这一刹那之间几乎就以为她是一位绝代佳人了。只听柴永惠柔声道:“大哥,就在刚才,我为你填了一阕词。”顿了顿,轻声吟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