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寒雨思忖道:“西辽军应该先立于不败之地,至于驱逐辽人的事情就交给朝廷大军吧。”耶律鸿钧听大明中央主动担下了这件事情,只感到无比轻松。耶律寒雨走到挂在一边的地图前,指了指虎思斡耳朵北方的一个地方,海押里,道:“调集大军前赴海押里戍守,”随即手指移到海押里东边两百里的松关上,道:“令米尔斯所部驰援松关。”耶律鸿钧看着地图点了点头。
耶律寒雨转过身来,叮嘱道:“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截断辽军南下的通道,切不可贸然出击!”“是。”“还要提醒各位将军,即便敌人撤退了也不可疏忽大意,阿拉山口的失败不可以再重演!”“是。”“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快去办事吧。”耶律鸿钧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杨琪将耶律鸿钧送出了国宾馆回到大厅上,笑着对耶律寒雨道:“媚儿姐,这个一国之君简直就跟大臣一样恭敬呢!”耶律寒雨笑道:“西辽现在是我们的大明的臣属,它的国王自然就是我们大明的臣子咯。”杨琪使劲点了点头,随即郁闷地道:“辽人突然折返攻破了阿拉山口,我们是不是没法按照原计划回国了?”
耶律寒雨思忖道:“出现了这样的突发事件,我们自然不能马上离开了!”想起一件事情,问杨琪道:“八姐,我叫你给阿里奇发的飞鸽传书,发出了吗?”杨琪道:“媚儿姐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还能忘了吗?”耶律寒雨微微一笑。
耶侓休哥一举袭取了阿拉山口,随即令悍将维斯特率领三万蒙古战骑向西狂飙突进。阿里奇才退到西海大营,还没缓过气来,便听见营地外传来一片吓人的呼吼声,人人面色大变。阿里奇意识到追兵到了,赶紧下令将士防守。然而西辽军还没准备好,如海如潮,如风如浪的蒙古战骑便猛地撞破了军营的栅栏狂飙突进,纵兵横扫!阿里奇还试图抵抗,奈何兵将都已经惶恐失措四散奔逃了,没奈何阿里奇也只好向西逃命。
蒙古战骑一鼓作气攻陷了西海大营,继续向西南方向攻击前进。半路之上突然接到耶侓休哥的急令,这一支战骑这才收住马缰。
阿里奇逃到了西海西南数百里外的垂河北岸,准备率领残兵败将渡过河去然后依托垂河抵御辽军。就在这时,斥候赶来禀报道:“大将军,辽军都已经退回阿拉山口了!”阿里奇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鉴于先前的教训,阿里奇不敢大意,问道:“辽军确实撤退了吗?”斥候很肯定地道:“确实撤退了!”阿里奇令斥候继续监视辽军,然后令残兵败将就地扎营,同时派出快马去各个方向收拢溃兵。
不久之后,陆陆续续有走散的溃兵回拢过来,到了傍晚时候,已经有七八万兵马汇聚过来了。这时,阿里奇接到了耶律寒雨的飞鸽传书,连忙展开来看了一遍。完了,阿里奇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喜色,当即派人传告全军:“大明军已经从东边进军了,辽人自顾不暇了!”全军将士原本惊魂甫定心慌意乱,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慌乱的心不由的安定了下来,只觉得强悍的大明军既然出动了,己方应该安全了。
随即阿里奇便下令全军连夜砍伐树木挖掘堑壕,俨然一副要在此地长期驻守的模样。将士们听说大明军出动了的消息,恢复了不少士气,当即遵命而行,于是乎垂河南岸整个晚上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其实耶律寒雨告诉阿里奇的消息并不准确,北方大明军虽然大规模调动,可是大明军并没有对辽国发起攻击。只是杨延昭所部兵马在天山地区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耶律寒雨之所以如此对阿里奇说,也无非是要令他不必惊慌罢了。
西辽各军匆匆向海押里和松关调动,每个人都很紧张,只觉得辽军即将如泰山压顶一般压过来。而与此同时,另有些人却打起了主意。在归义王府邸,归义王哈桑叫来了一个亲信,将一封书信叫到他的手中。
哈桑神秘兮兮地将一封书信交给亲信,吩咐道:“立刻送往花剌子模,交给耶律夷列皇子!”亲信应诺了一声,将书信揣入怀中,奔了下去。随即哈桑又叫来一名亲信,将另一封书信交给了他,令他立刻启程北上,将书信交到大辽皇帝耶侓休哥的手中。亲信领命而去。
哈桑站在大厅门口,望着远方的山脉天空,面上流露出一种得意洋洋的笑容来。
哈桑的亲信带着哈桑的亲笔书信兼程往西,终于来到了花剌子模海(咸海)北岸的耶律夷列大营中,将哈桑的亲笔书信交到了耶律夷列的手中。
耶律夷列看过书信之后,大为兴奋,禁不住叫道:“太好了,我的机会终于来了!”当即召集麾下部将,下令东征讨逆。原来,哈桑给耶律夷列的书信中说了当前的情况,并且强调如今辽国攻破了阿拉山口,大军如泰山压顶般压境,正是打倒耶律鸿钧恢复正统的大好时机。耶律夷列心心念念的便是西辽国的皇位,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哪里还会犹豫,当即召集兵马誓师出征。
兵马离开大营一路向东,这天中午,大军来到了忽章河畔的扫兰小镇。这里已经是西辽国朝廷控制的区域了,耶律夷列本想在此大杀一番以发泄满腔的怨气,却没想到进入小镇之后不见半个人影,别说是人了,就是一条狗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偌大的一个镇甸俨然一座荒山鬼镇一般。
耶律夷列大感没趣,下令大军在此休整一夜。大军停歇下来,埋锅造饭,不久之后,镇甸内外炊烟袅袅。
派去讹打剌的信使回来了,一脸气愤地向耶律夷列报告道:“大将军,讹打剌守将拒绝归顺,还骂大将军是叛逆!”讹打剌,扫兰南边两百余里外的一座大臣,有八千兵马守卫,是虎思斡耳朵西边的一座门户。
耶律夷列听了信使的转述,勃然大怒,叫嚣道:“我是先皇唯一的儿子,皇位应该是我的,那耶律鸿钧才是乱臣贼子!讹打剌兵民既然不识好歹,城破之时我便要把他们杀个鸡犬不留!”随即号令三军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便开拔南下直取讹打剌。
警报传至虎思斡耳朵,耶律鸿钧登时慌了。他没想到耶律夷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公然起兵谋反,如今虎思斡耳朵的兵马几乎全都派出去了,虎思斡耳朵虽然不能算是一座空城,可是却根本无法抵御耶律夷列的叛军啊!
耶律鸿钧慌张之下便想到了耶律寒雨,当即便赶到国宾馆将此事报告,然后请示耶律寒雨的命令。耶律寒雨淡淡地道:“你不用担心,就算叛军兵临城下了,不是还有我的军队吗?”耶律鸿钧这才想到耶律寒雨随行的一万精兵,不由得面上大喜,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对,还有娘娘的兵马呢!大明精锐所向无敌,要对付那些叛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耶律寒雨道:“你只管安心就是。如今的心腹之患是辽人,而不是耶律夷列的叛军,耶律夷列的叛军不过是四肢之疾罢了。”耶律鸿钧连声应诺。耶律寒雨道:“你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下去吧。”耶律鸿钧躬身应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