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孔先生,本无仇怨瓜葛,孔先生给周一鸣当靠山,亦是情理之事。当日孔先生在最后关头,抽身离开,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孔千秋怔然,不大肯定,韩九麟的意思。
韩九麟端起茶杯,继续浅饮,眼观鼻鼻观心,续道:“当然,这也是看在孔老和幼楠的面子上。”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孔承寿瞥了眼孔千秋,爽朗大笑几声。
孔千秋回过味来,也是跟着附和笑了起来。
韩九麟看向孔千秋,道:“孔先生在京城,似乎人脉不浅?”
孔千秋连道不敢:“韩先生抬举了,在韩先生面前,我怎敢言自己那点微薄的人脉关系。
韩先生也不要称呼我先生了,千秋怎么承担得起,你便直接唤我名字好了。”
韩九麟直言不讳道:“我还真不是抬举,我虽在战部地位超凡,更是获得无上殊荣,爵位高贵。可我实际上,北上参战至今不过几年功夫,全无根基可言。
而这些年,又一直在北境督战,回京不过寥寥数次,每次也只是短暂逗留,是以对于京城的人事,几乎陌生。与京城的达官显贵,豪门大户,几乎全不认识。”
孔氏三人有些惊讶,但惊讶之后,却也深信,韩九麟不是在故意谦虚。
以韩九麟如今的身份地位,也犯不着,在他们三个面前,这样谦虚。
仔细一想,也挺有道理。
自古将在外,常年与风沙作伴,与皇城里,钻营附会,结党攀社之人,自然是没有多少交情。
更何况,韩九麟少年成名,至今虽然身居高位,却一直坚守在第一线,更加没有在京城,与达官显贵见面的机会和时间。
哪怕有人想与他这位新晋的大红人拉拢关系,在种种条件限制下,恐怕也没几人能够做到。
孔千秋本就善于钻营,揣测别人的心思,若有所思片刻,笑道:“以韩先生的尊荣,只要到了京城,只怕请柬与邀约,如大雪纷飞,络绎不绝。
没有人,不想和韩先生,结交认识。”
“那可未必。”韩九麟绕有深意的笑着摇了摇头:“名头太盛,难免遭人妒忌,更何况是我这个,在朝堂没有半分根基,草根出身之人?
你不知道,在京城,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笑话,等我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孔千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韩九麟放下茶杯,转口问道:“千秋你,下次何时去京?”
“嗯?”孔千秋楞了一下,如实道:“我本已计划,四天后去京城,因为六天后,是京城庞家,庞老太爷的寿诞之日。”
“庞家啊。”
韩九麟眉头轻挑,笑道:“在京城,算是三等大户了,门下三代人,在各界皆有名望。
你能得到庞家老太爷寿日的请柬,在京城,倒是的确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