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其中的一个院子,低矮的红木大门红漆脱落,一个七十岁往上的老者,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正在捧着一个蓝花大碗,香喷喷的吃着地道的炸酱面。
看着那个老者,吸溜吸溜的吃着炸酱面,韩九麟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打扰老人家吃面,直到老人家咀嚼完最后一口面,把碗放在一边的地上,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廉价香烟,打算抽烟时。
方才迈步走去,从口袋里摸出了特供香烟,递在老者面前,开口笑道:“老爷子,抽我这个吧。”
老者扭头看向韩九麟,多少有些惊诧。
揉了揉浑浊的老眼,老者足足看了韩九麟半分钟,这才颤声惊呼道:“你是,你是娴雅的孩子,九麟吗?”
“姨爷,是我,九麟。”韩九麟莞尔一笑,道:“这些年来,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我好着呢。”老者起身握住了韩九麟的手,泪眼朦胧:“就是可怜了你呀,韩家那群畜生,把你逐出家门,赶出京城,我老汉知道这个消息,差点心疼死了!”
本名陈英的老者,在这一刻,激动地不能自己,上上下下打量着韩九麟,语无伦次的道:“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太好了,要是娴雅那个丫头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
韩九麟面上也有少许动容。
如果说,赵娴雅死后,还能惦记她的人,除了自己这个儿子以外,恐怕也就剩下,面前这老者一家人了吧。
这陈英,正是赵娴雅的姨父。
赵娴雅自幼失去双亲,是姨娘和姨父拉扯长大,在赵娴雅的眼里,姨父陈英和姨娘刘秀珍,亲如父母。
因此,在韩九麟眼里,这两个老人,便如同外公外婆一样。
“姨爷,我姨奶也还好吧?”
爷孙俩人手握着手站在门口絮叨了好一会儿,韩九麟方才得空,问一句姨奶刘秀珍的安康。
陈英点点头,道:“你姨奶身体还算康健,只不过,最近心气儿不顺,刚给我做了碗面,自己也不吃饭,就搁屋里躺着呢。”
“心气儿不顺?为啥?”韩九麟一边问,一边拿出打火机,给陈英点燃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还不是你姨叔那闺女的婚事给闹的……”
陈英说起这件事,也是连连摇头,显得很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