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这孩子还真有主见。”华神医微微一笑。</p>

“爸爸，等她回来，我要好好说说她，她不小了，应该考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能一味由着性子来。”</p>

华神医本来笑眯眯，听儿子一说，立刻警觉起来，收敛笑容问，“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p>

“这不明摆着吗，她明知杨杰是日本人的通缉犯，却非要跟着去上海寻夫，她那个所谓丈夫不忠不义，新婚之夜把她扔在一边，什么父母之命统统丢在一边，自顾自跑了。简直就是无耻之徒。小凤为这种人，把华家卷进风波，让您饱受惊吓，我怎么能不管。”</p>

“胡说八道。”华神医气得直拍床帮。</p>

“爸爸，儿子知道您心疼小凤，我何尝不是？只是华家经营千年之久，别说华夏子孙，纵然东洋人对先祖都毕恭毕敬，但是，正如您所说，我们现在是亡国奴，虽然我们名气大，但依然惹不起日本人。我现在愧为华家第五十五代传人，如果不对弟妹严加管束，让华家在儿子手中破败，我又怎能对得起您和华家的列祖列宗？”</p>

华神医浑浊的眼球黯然失色，胡子因为激动，一翘、一翘抖动着。他颤巍巍端起水喝了口，说道，“江儿，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想法。我问你，爸爸救杨杰，你也是不乐意了？”</p>

华宗江低头不语，来了个默认。</p>

“江儿，爸爸已经老而无用，但是做人的良心还在。当年土匪把我扣押山寨，你冒险去赎我，也被扣押。若不是地下党，专门爷俩早就没了。你都忘了？”</p>

“爸爸，这是两回事。”</p>

华神医突然提高嗓门，“不，不是两回事。日本人侵略我们，杀我们的同胞，是男人都会拿起刀枪跟他们拼命。我们华家没有人上战场杀敌，还助纣为虐给他们看病。”他痛苦地闭上眼。</p>

“爸爸，您不是说过我们这是一时的苟且吗？”</p>

“我是说过，但我还说过，华家子孙但凡遇到地下党落难，要不遗余力去救治，你怎么偏偏把这句忘了？”</p>

“我没忘，现在情况不同。”华宗江小声辩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