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列车开始缓缓移动。</p>

“我不会忘记我生命中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他一边挥手一边探身大声说道。欧阳功名刻意没有说出“保重”之类的话，他非常清楚这个女人自从投靠日本人，下场就已注定了。</p>

川岛芳子挥着手，跟着火车小跑，带着哭腔喊道：“请多保重。”</p>

火车逐渐加速，很快，川岛芳子身影变得模糊。</p>

欧阳功名关上车窗，向包厢内的其他旅客点头招呼。他对面坐着一家四口，年轻妻子靠窗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儿，旁边是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儿和丈夫，男孩儿胖墩墩，非常可爱。</p>

“叔叔，那个阿姨为什么要哭啊？”小男孩童言无忌，一双水灵灵的眼珠望着欧阳功名。</p>

男孩儿的妈妈连忙低声制止，对欧阳功名道歉。</p>

欧阳功名笑了笑，摸摸男孩儿的头，“小朋友，阿姨是舍不得叔叔才哭呢。”打开行李，拿出《雪人》剧本放在座位上，又从纸包里抓了一把糖递给小男孩儿。</p>

小男孩儿没有接，而是眼巴巴看着爸爸。</p>

男孩儿爸爸是一个与欧阳功名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器宇不凡，一看便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p>

他拒绝了儿子的请求，然后很有礼貌向欧阳功名表示感谢。欧阳功名微笑着劝说男孩儿爸爸，说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人见人爱。男孩儿爸爸拗不过欧阳功名只好同意。</p>

俩人顺势交谈起来。</p>

男孩儿爸爸姓谢，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务处负责治安的一位科长，太太姓钟，是家庭主妇，儿子叫小勇，女儿叫小珠。此次谢先生携全家来新京是为了探望病中的岳父。</p>

大人们聊着，小勇津津有味吃着糖，小黑眼珠盯着欧阳功名，惬意地荡着小腿。</p>

“我期待王先生的佳作尽快完成，也预祝王先生马到成功。如果在上海有什么需要帮助请来工部局找我。”谢先生微微笑道。</p>

“谢谢。”欧阳功名俯身拨弄一下小勇胖乎乎的小脸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