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张，请听我解释。”欧阳功名微笑着，尽量让对方放松。</p>

“我是要听你解释，先把枪交出来。”</p>

欧阳功名把枪交出，按照带队长官命令，提着行李来到列车长办公室。</p>

列车长是日本人，瘦高个，平头，留着一撮仁丹胡。听了铁警介绍，对照证件上下打量着欧阳功名。“你的，什么的干活？”他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问道。</p>

“我是满映导演。”</p>

列车长像是咬了一口辣椒，脸部肌肉都扭曲起来，“你的导演的不是，说谎的不要。”</p>

“我没说谎。”</p>

“巴嘎。”列车长暴怒起来，一拍桌子，拿着欧阳功名的手枪吼道：“枪的，哪里的来？”</p>

警察们把枪对准欧阳功名。</p>

欧阳功名冷笑着，猛地一拍桌子，用日语破口骂道：“混帐东西，你的愚蠢行为已经危及到帝国的绝密计划，按规定，我现在完全可以杀死你，如果你还想活命，就赶紧让我回去，并让你的手下忘记这件事。”他凶神恶煞般的态度马上反客为主，列车长包括警察们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p>

这条铁路线是东北通向华北的唯一交通要道，很多重要人物包括谍报人员经常搭乘火车前往关内，他们身份极其隐蔽，所持通行证具有豁免权，沿途军警见证必须配合。</p>

列车长拿起通行证又看了一遍，发证机关是关东军特种情报研究所，签发人桥野龙一。他颤抖起来，冒出一头冷汗，暗暗埋怨自己怎么也不看看发证机关和签字人再发飙，要知道，对方并非恐吓，特种情报研究所杀人比杀鸡还容易。他连忙鞠躬道歉，恭恭敬敬把证件和枪还给欧阳功名，一边大声斥骂警察，一边去帮欧阳功名提箱子。</p>

欧阳功名制止对方的殷勤，拿着箱子走回包厢。</p>

晚饭过后，刘府一下子热闹起来，新民会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是按刘会长要求前来管理群演，并随车前往片场，由于时间尚早，客人们在上房与主人聊上大天。</p>

欧阳云月已是第二次在院中转悠。说也奇怪，往日这个时候每间屋子都还亮着灯，屋里大人、小孩儿热热闹闹，可现在除上房灯火通明，院内一片黑暗。她来到前院，长工们的住房和牲口棚也是黑灯瞎火，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表明屋里还有人。</p>

静，静得出奇，黑，黑得不合常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