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坐上开往上海的火车，欧阳功名忽然感到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并非身体不适造成，而是紧绷的神经遭到外来信号刺激，迅速转化为自我防卫的强烈意识。</p>

一双眼睛，一双仿佛来自异度空间的眼睛在不断窥视着他。</p>

他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人，唯一算是熟人的就是谢先生一家四口，他们和欧阳功名一样，都是在北平转车，分属不同车厢。</p>

欧阳功名表面镇定，暗里却吃惊不小，这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为了验证判断，他特地在列车上走了一个来回，期间采用猛回头、玻璃反光等一系列反侦查手段，但都没发现拥有那双眼的人。</p>

“难道是我神经过敏？”欧阳功名暗想。他知道一个人在极度紧张下会产生幻听、幻视，这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p>

火车到达济南站天色已黑，欧阳功名下车来到站台上，掏出烟卷，点燃，惬意地吸着。旁边零售车围着一群下来的旅客，争先恐后地买着扒鸡。他踱到一边，目光无意扫在列车的车窗上，蓦然，他感觉头皮发麻，灯光下，半张惨白的脸在窗后正注视着他，那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生硬。</p>

他一惊，正待细看，忽地，半张脸消失。他立刻扔掉烟，疾步冲上列车，来到适才那半张脸的位置，是洗漱间，里面已空无一人。他迅速先左后右进入两节车厢，没有人在走动，仅仅不到五秒，那半张脸像是幽灵凭空消失。</p>

他不相信是幻觉，那诡异的半张脸印证了他之前的感觉：有人在偷窥他。</p>

列车启动后，他在烟雾腾腾的车厢中巡视一遍，再没看到那张脸。</p>

傍晚，杨杰捂着腮帮子来到冯啸天牙医诊所，护士让杨杰在外稍等，说冯医生还有最后一个病人。半小时之后，护士让杨杰进入诊疗室。</p>

杨杰躺在治疗椅上，陈耀明拿着医疗器械坐在杨杰旁边，听取杨杰与欧阳云月接头、暗杀梁赞江的经过。“干掉梁赞江后，我们迅速返回梁宅，欧阳云月和赵翠红已经不见，院门、家门也没锁。”杨杰沮丧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