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那个白西服男人直到看着穆勒五人被警察带走,这才若无其事地离开,叫上出租车前往电报局,给柏林拍了一封加急电报:表弟患急性传染病,已住院隔离。</p>
记忆是岁月的阶梯;记忆是生命的驿站;记忆更是离别恋人的纽带。小凤到上海的第一件事不是欣赏大都市繁华的街景,不是关注来往人群鲜亮的服装,而是贪婪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她知道,这个城市的一隅住着那个让她爱过、也恨过的欧阳功名,她吸进的空气一定有其味道。</p>
情感的确是个奇怪的东西,伤她越深的人,她爱之越切。</p>
杨杰已经改回本来模样,俩人叫了黄包车,车夫按要求把他们拉到离城隍庙附近的梅花弄堂,在一家小旅馆的二楼分屋住下。</p>
俩人收拾好东西已近黄昏,杨杰和小凤换了服装下楼,朝店老板问明城隍庙方向,溜溜达达走去,沿途,有一些挑担卖小吃的摊贩不停吆喝着,按杨杰意思先吃点食物再去,小凤心急,怕太晚天黑看不见,坚持回来再吃。</p>
进了城隍庙,俩人直奔霍光殿,小凤脚步不自觉加快,没几步发现杨杰气喘吁吁,甚是吃力,连忙放缓。杨杰虽说靠药物支撑,却还不能与正常人相比,稍微走快马上体力不支。</p>
霍光殿光线很暗,四周空无一人。小凤踏进门槛顾不上杨杰几大步来到牌匾前,睁大眼从高到低快速扫描。蓦然,眼睛一亮,牌匾最低端,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圆圈赫然在目。她哆嗦着,颤抖着摸向圆圈,眼眶湿润,十多年的委屈、相思化作无限感慨。“冤家啊,梦里千回徒增岁,日夜思君不见君,怎知今日太阳照,不负昔日少女心。”她倚靠柱子,如泣如诉暗暗道出心声。</p>
杨杰走到跟前,也看到了记号,精神一振。他没有打扰小凤,而是绕屋一周,又来到殿外观察,确认无人跟踪,这才回到小凤身旁,拿出一把小刀,让小凤在圆圈旁划上一个月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