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那么着急,我不妨先告诉你。我有个大学同学,毕业后在上海一家日本人的药行工作。这家伙上班没多久就有一张关系网,昨天我和他联系上,你猜怎么着,他居然也知道电影《雪人》新闻发布会的事,更巧的是,他说发布会被推迟了,我当时就叮嘱他给弄两张请柬,到时候我们就以记者身份混进去。”</p>
“你昨天什么时候和他联系的,我怎么不知道?”欧阳云月疑惑地问。</p>
刘文津狡黠地眨着眼,“你老是不信任我,我懒得和你说。”</p>
“好,就算能进去,武器呢?我们不会赤手空拳去杀他吧?”</p>
“你摸摸这。”他指着自己的腰间。</p>
欧阳云月见刘文津不似玩笑,佯装掏裤兜,手背顶在刘文津腰间,硬邦邦,果然是枪。她吃了一惊,自己与刘文津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居然不知道枪是怎么来的,不由狐疑地望着刘文津。</p>
刘文津得意地笑起来,凑在欧阳云月耳边,“我被看管叫出去登记的时候,正好有电话找他,我瞧没人,就顺手牵羊把衣架上挂的枪给偷了。”</p>
简直不可思议,欧阳云月眼睛瞪得老大。</p>
“怎么,你不信?”刘文津有些不悦。欧阳云月摇摇头,她想信,但常识让她又无法信。侦缉队无异于狼窝,一个置身狼窝里的人居然能从群狼的嘴里偷一块儿肉,搁谁能信。</p>
刘文津赌气地不说话,将头扭向一边。</p>
欧阳云月也望向窗外,沉默不语。</p>
这几天刘文津的反常引起她的警惕,开始还以为是刘文津的少爷脾气犯了,几次下来,觉得刘文津有时鬼鬼祟祟,说话支支吾吾,被侦缉队抓捕时,刘反应强烈,甚至还威胁对方,后来也不知怎么,侦缉队变得客气许多。</p>
她仔细回忆刘文津执行任务以来的每个细节,没有发现刘变节的迹象,唯一疑点就是从旅店分开到火车上邂逅,这段时间刘文津存在被俘可能,一想到刘文津曾遭受酷刑宁死不屈,她又排除了其叛变的假设。</p>
“也许是我太过敏感。”她暗想,“刘文津经历了磨难才会变得神经质。”</p>
欧阳云月勉强给自己找到一个刘文津没有叛变的答案,只是对枪的真实来历琢磨不透,她不相信刘文津的话,假如一定要信,前提是侦缉队个个都瞎了,这当然是不可能,否则他们也不会被捕。</p>
她不再刨根问底,刘文津的情绪很不稳定,几天来经常短暂消失,问去哪儿,要么是不说,要么大吵大闹说她不信任自己。她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是一步。</p>
年轻的姑娘太年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