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福总统靠在轮椅背上，腿上盖着一块儿薄毛毯，一手托腮，专注地望着马歇尔。护士端着托盘悄悄走进，盘子上是晚上的药和一杯清水。罗斯福接过药放进嘴里，仰脖就水吞下。“谢谢。”他向护士说道，用手绢擦了下嘴角，看着马歇尔，“对不起，乔治，请继续。”他比划了一下。</p>

“蒋总统非常配合，如果需要，他可以下令驻印度的中国远征军配合行动，完成对‘地球轴心’的轰炸。我谢绝了，我想这件事还是由我们自己来办更可靠。不过。”马歇尔向前倾了倾身子，“总统阁下，我来前接到海军部长诺克斯的电话，他要我代他向您建议不要摧毁‘地球轴心’。”</p>

马歇尔把海军部长诺克斯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罗斯福总统。</p>

“你怎么看？”总统问。</p>

“我认为诺克斯的话有一定道理，的确，为什么我们不利用‘地球轴心’为美国服务、为正义而战呢？”</p>

罗斯福点点头，若有所思。他目光从马歇尔脸上移开，默默地望着窗帘。马歇尔知道他在思考，静静等候。</p>

“不，乔治，不。”罗斯福推了推镜架，目光回到马歇尔，“美国崇尚的是民主自由，如果我们获得了‘地球轴心’，势必会按照我们的意愿改变世界，这和纳粹又有什么不同？”他停顿了一下，轻轻抚摸着膝盖，“乔治，我知道你想说我们代表着正义，但什么是正义？”</p>

他炯炯有神地看着对方，认真道：“当人类没有统一的道德观，正义就失去了唯一性和严肃性，纳粹对德国百姓的宣传不就是说他们才代表正义吗？我并不是说我们在这场战争不代表正义，可下一场战争呢？万一正义被某些民粹主义利用，那么掌握绝对毁灭力量的独裁者将成为人类巨大的威胁。美国不应该成为地球的独裁者，它应该是民主自由的捍卫者。”</p>

他摇摇头，深邃地望着远处，“为了消灭法西斯，我不得已启动‘曼哈顿工程’，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吗？”</p>

马歇尔严肃地点点头，他知道罗斯福在初期反复犹豫，最终在全美顶尖科学家包括爱因斯坦联名请愿的情况下才同意“曼哈顿工程”。</p>

不用再说什么，他完全同意罗斯福总统的看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