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又微微福身。</p>
话说到这儿就算是尽心了,齐婶子便摆手说一声‘我走了’,就大步出了屋回了自己的主屋。</p>
程木槿站在门边儿,直看到齐婶子进了屋子,这才转身回来关上门。</p>
在屋当间站着想了想,转身脱鞋上了炕,打开箱柜门,从最底下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把上面的几件银饰拿开,从最下面拿出一页纸。</p>
仔仔细细看一遍,嘴角就露出一个笑来。</p>
这是郝婆婆外祖母留给她的救命纸,是她那个爹程信写的字据。</p>
那天在菌汤铺子里,她和永宁侯郑修说郝婆婆用了全部家产换了她们祖孙俩离开蕲州来到京城居住,还有一件事并没有说。就是外祖母当日还让程信写下了字据。不单是放她们祖孙俩离开,还有一个条件,便是以后她的婚事由外祖母做主,如果外祖母不在了,便由她自己做主。</p>
这样的事儿若是坐实了,已经可算是断绝父女关系了,就是没人伦,没人愿意做。</p>
刚开始程信自也是坚决不愿的,可架不住还有一个老理儿,叫财帛动人心。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并写下字据留好了手印。</p>
现在,这个可不就是用上了?</p>
谢谢郝婆婆外祖母。</p>
程木槿勾着唇角,小心折好字据,放回去,系好包裹,重新放回柜底。又在炕上坐了一刻,露出一个笑,跳下炕,穿好鞋,慢条斯理理理衣裳头发,慢慢走回桌前,继续拼她的碎纸片去了。</p>
夏日蝉鸣声声,亦难扰窗下桌前那一片清净淡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