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当时此刻,也只得默默二字了。</p>
殊不知,郑修此刻却是放下茶碗,温声又道:“一切皆可随你意,莫要有顾虑,只管说便是。”</p>
修长食指轻扣粗瓷大碗,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亦如他的声音一样掷地有声:“本侯何惧之有?”</p>
他是男子,小女子若是反悔,他只当她是一时没想清楚便是。</p>
程木槿一怔,却是有些愕然了。</p>
她没想到自己已是把话说得那样清楚明白了,永宁侯爷竟是还要帮着自己打发了那一家子。</p>
这话的意思她明白。这就是说一切皆有他出面,即便是她想要真的留下新契书,把旧的连同底契一同毁去,再把那一家子弄走,他也照做不误,且,一切后续麻烦亦都由他来处置,他并不怕任何流言,亦无需她多操半分心思。</p>
这……</p>
天底下,哪里有一个人会平白对另一个人这样好的?</p>
每日里买郝婆婆外祖母的烧饼是一件。</p>
可算作是高位者的怜悯之心。</p>
被拿去充门面对付史家是一件。</p>
可算作是男子当作小女子胡闹,权且一笑。</p>
城门野外星夜奔驰救命之恩是一件。</p>
可算作是一个好心肠的权贵的大善之举。</p>
自然,这个于程木槿是最重的,可说是没有郑侯爷,她能不能逃得性命今日坐于此也在两可之间。</p>
亦自然,她要送一个大大的回报给他。</p>
相比于这样物事,就连那能赚得金山银山的新绣技绣法又能算得了什么?</p>
若是得了这样好东西,永宁侯府是要受大益处的。不单是财富银钱,更重要的是政治利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