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伸手,示意程木槿可以拿起青花瓷瓶细观。</p>
程木槿得到允许,心中欢喜,微微颔首,纤长的手这才又抚回瓶颈,这次是真真切切地轻轻提起瓷瓶,另一只手也轻轻托住瓶底,缓缓倾倒过来。</p>
这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柔美白皙的手衬着天青色的瓷瓶光泽,莹润平滑,相得益彰,美轮美奂。只是不知是青花瓷瓶美,还是她的手更美?</p>
李掌柜自不必说,看得呼吸都屏住了,大气儿都不敢多出,就连齐胜这个并不懂古董器玩的人,眼光也不由紧紧跟着程木槿的动作看过去,一刻也离不开。</p>
青花瓷瓶底部一个小小红色印章,刻在正中心,柔美的小篆书行云流水四个字:钧瓷官窑。</p>
程木槿却是一眼便看到:在钧瓷和官窑中间有一道极其细小的缝隙,大约只有半个指节那样长。依她的目力看来,连头发丝的一半宽度都没有,若是不仔细瞧,却是完全瞧不出来的。</p>
程木槿柔美的柳叶眉便微微一凝,疑惑地抬头看向李掌柜:“既是在此处,又极其细微,实算不上什么瑕疵破损,若是不修反而更美。”</p>
有些东西因时间而留下岁月的微微痕迹,原样保存反而更有韵味,要不然怎叫古物?</p>
李掌柜捻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一闪,随即也是哈哈笑道:“程师说的是,老朽也是看过了,确如程师所言,这样的瑕疵不修也可。只是这器瓶的主人爱它甚重,连一点小小的瑕疵也不能忍受。修是一定要修的,且还说,若能修到他满意,愿出五十两纹银作为答谢。程师莫怪老朽贪财,这样小的瑕隙对程师而言小事一桩,以程师的手艺,必定可以达到雇主的要求,却能因此得四十两纹银,老朽觉得十足不错,便替程师应下了。”</p>
说罢对着程木槿微微含笑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