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啐了一口晦气,道了一声罢了。</p>
这倒是他想多了。本来这二年没见,他瞧着她倒像是变了不少,嘴也利索便给,心思也灵便活泛,就想着对她好着些,将来也好能得个济,可因着那得罪官员们和史家的事一出,他也算是彻底死了心了。</p>
这丫头就是天生的一副死犟脾气,跟她那个娘一样,除了会死念书掉书袋跟爹娘犟嘴,甚也不会。这要是让她说个小话讨个巧,还不能把她憋屈死?就这样的,能有甚的本事认得贵人去?</p>
依着他看,那暖水壶定是那个老虔婆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那倒是个爱念经敬道士的。在蓟州时就常施舍些银钱米粮给道观和和尚庙,这说不准就是那些道士给她的回礼呢。</p>
程信越想越觉得对,就把那丝动摇的心思又按下去了。</p>
且,他也不是傻子,霍氏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会儿突然提起,为着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晓?</p>
不过是不想拿出银钱来,给这个已是外人的大丫头做人情罢了。</p>
程信一时也是有些厌烦。</p>
霍氏什么都好,就是妇道人家的小心思太多,有时难免拎不清轻重。这都什么时候了,只要把她打发走,随意找点旧衣裳破东西打发了就是,又何必留着话把儿,让自家没脸?</p>
程信心中虽气恼,可也知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办正事要紧。</p>
于是他便对程木槿道:“你二伯母说的是,咱家也不是什么大贵人家,二伯又刚上了差事,家里实在没什么银钱给你装扮富贵。你若宽裕便到了平州自家采办便是,不必大老远地带了去。若是实在没有,此事你也莫管,若有什么话,自有二伯回去与你祖父祖母叔叔婶婶分说便是。快坐下用饭吧。”</p>
说罢就是低头提筷,不想再理会这个孽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