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气极,一时竟是忘了自家已是离断了这个女儿,又口称起了父母。</p>
他忘了,程木槿可没忘。</p>
沉眉冷声道:“二伯怕是糊涂了,如今我只是您的侄女,也谈不上忤逆,只是就是论事而已。”</p>
话至此处,她一双杏目直盯住程信,言语冷入骨髓。</p>
“且,二伯怕是忘了吧?二伯为了云儿堂妹,败光花尽了侄女的家产田亩,好大的手笔!这也罢了,您无情侄女不能无义,权当全了我们之前的情意罢了,日后两不相欠,也算道理。可如今,您既要送侄女回平州老家去,却说没有银钱准备程仪,就这样让侄女身无分文,身上衣裳没两件地回去,却是恁的好没道理!”</p>
她又转而看向霍氏,微微抬高下颌,鄙夷道:“二伯母甚且还惦记着侄女的旧物件儿,只为着自家能省下银钱,这番算计小家子气也真真是让人笑话。不提银钱贵贱,单说这是我外祖母留下的物件儿,是她老人家留给我这个亲亲外孙女的念想,二伯母却这样算计计较,就只能让人耻笑!”</p>
说罢,便轻轻哼出一声冷冷的鼻音来。</p>
直把个霍氏气的抹的煞白的脸都青了。</p>
只是不等她说话,程木槿便又转回程信去,道:“二伯既是和我一道儿回平州去,那祖父祖母若是问起,二伯会这样说吗?请恕侄女无理,这样的道理拿到祖父祖母叔叔婶婶面前,又是如何能说得通?二伯可以不要脸面,讲出这样的话来,侄女可还是要脸面的呢。”</p>
“你!”</p>
程信被这一番直戳脊梁骨的话语说的红头胀脸,还左一个道理,右一个脸面地排喧,这脸面上着实是挂不住了,当即就要跳起来打人。</p>
却又被一旁的霍氏拦住了。</p>
你当霍氏不恨?</p>
不,她恨不得这丫头去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