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两眼冒火地紧盯着那个袅娜的身姿消失在车门里,两眼又是发黑。</p>
适才那句话他听的清清楚楚!</p>
可又不能接!</p>
真是气死他了!</p>
正这时,那抹极清淡的话音又再次响起,随着初冬的冷风直灌进他的耳朵里来。</p>
“外祖母留下的院子既已被你们占了去,侄女就当暂借与亲戚住了,待到二伯步步高升后再拿回不迟。至于这个下人丫鬟,那是侄女这个三房的家事,自有侄女自家做主。难不成我这个侄女还不能用卖烧饼挣回来的银钱买一个下人服侍了?二伯还是且管好自家事,莫要操这样的闲心才好。”</p>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p>
身为赘婿的程信,平生最恨的就是人提起他的家财都是掠夺岳家的一事,此时听得那死丫头孽障竟敢这样大胆说那明嘲暗讽的话,一口怒气登时直憋到胸口,脸上顿时涨得青筋暴起,一副白面皮也是狰狞可怖。</p>
戳指怒骂道:“孽障!我虽不再是你的父亲,可还是你的二伯!是名正言顺的长辈!你竟敢这样和长辈说话,简直忤逆不孝之极!”</p>
车厢里寂然无声,里面的人安然端坐如竹,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语。</p>
程信气到极处,当下就是抬起手来,待要登车打人!</p>
老子今日就打死你,看你还敢张狂!</p>
车门边的小丫头似是被程信这副模样吓到了,小脸儿顿时煞白,可还是张着双手冲到车门处挡着。</p>
“老爷,老爷莫动手!”</p>
随着一声喝止,程信的手倏地被一只强劲的大手紧紧攥住,直接连带着人也带离了车边。</p>
那只手直攥得人骨头缝生疼,程信踉踉跄跄地勉强稳住身子,本就虚弱的身体立时就出了一身热汗。</p>
冷风一吹,浑身冰凉。</p>
他红着眼回头,却发现竟是自己雇的车把式出来管这闲事,不由更是气怒,当下就甩手怒喝。</p>
“放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