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李氏见男人听得进去,这心里就又稳当了几分。</p>
接着说:“我晓得你们男人总觉得我们妇人见识短,总爱计较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你们哪晓得,这大事儿都是小事儿憋屈成的呢。”</p>
说着就拿出帕子抹了抹眼睛。</p>
又看着男人笑的苦:“你想想,今儿这事儿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那丫头吧?这我就不说啥了,村子里婆娘们嘴碎嘴臭,不怪她。可有一桩她说不过去,那就是不做活计不懂事儿。话儿说的,咱就是庄户人家,就是土里刨食儿的穷苦人家,可不是啥城里的富户财主家,上哪儿能养得起她这个娇小姐去?”</p>
程李氏早早就把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就等着寻着时机说出来,这会子正好,一股脑儿都说给了自家男人听。</p>
程忠越听眉毛皱的越紧。</p>
他是个闲不住的勤快人,地里活计拿手不说,就是旁的零碎杂活也能琢磨着自己做。这不,趁着歇冬没事儿做,他就在村子里转,想着总不能这样干闲着,划拉两个是两个。就是不挣啥银钱,也好歹能混口饭吃,给家里省两口。就是不晓得那个新家来的大侄女儿,就敢真啥活儿不干?这可不像样!</p>
程忠心里想着不能行,可脸面上却没显出来。</p>
为啥?</p>
就因着那到底是自家兄弟的亲闺女,现今又过继给了老三,那更是他早早就没了的亲兄弟,就为着兄弟,他能说啥?</p>
于是就只能呵斥程李氏:“就这些?就这些就能让你闹腾着分家?亏你想得出来,还是个做人大伯娘的,就不能让着点小辈儿?像啥话!”</p>
程李氏早晓得他会这样说。</p>
就又揩了揩鼻涕,擦了把泪。</p>
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程忠。</p>
“可不是咋的,他爹你说的都对。可你想过没?就这样下去,那咱家咋办?咱家大树咋办?你可也是个当爹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