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言之灼灼,掷地有声,倒让程木槿一时无言。</p>
过于谦虚便是骄傲,她并不是那样的人。</p>
于是便略做沉吟,轻声逊谢道:“承蒙侯爷谬赞了。只是先师皆是圣贤之人,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民女不过会些区区雕虫小技,若说匠师之能是有的,可却不敢谓之为先师,侯爷如此过誉,若是让人听去,反倒是要笑话民女狂妄自大了。”</p>
哦?</p>
郑修凤眉高高挑起,眼中的笑意若隐若现。</p>
眼前的小娘子每每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p>
这若是换成了旁人,被他如此夸赞了,或是真心惶恐,一番谦逊称之不敢,又或是嘴上谦逊,其实内心里得意至极,两者总会有其一的。</p>
可眼前之人却不然。她自称为匠师,却推却称为先师,这就是既不过分谦逊,又不骄狂到自以为天下第一了。她这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啊。</p>
郑修自知自己所言皆为真心,并无捧高之意,可这样真诚的女子,他却前所未见,不由得心中的赞赏之意又是加深。</p>
郑侯爷的一番赞赏之意真是溢于言表,程木槿又岂会看不出来?</p>
只是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多做纠结,还是说正事要紧。</p>
于是便略一停顿,转回正题道:“侯爷事忙,民女的些许小事,就不劳烦侯爷大费周章了。若是侯爷实在不允民女独自去京城,那民女倒有一人选,还请侯爷将此物送达,那便是大相国寺的宏云大师。”</p>
她也看出来了,郑侯爷说一不二,自己此去京城怕是行不通的,与其纠缠不清倒不如干脆利落听从便是,只要银钱到手,这些细枝末节实无需太过计较。</p>
既是如此,那便让他代为转送,也倒便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