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从自己衬衣外马甲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酒瓶，锡质，雕刻着雄壮的狮子花纹。他把酒瓶的盖子拧开，里面小麦烈酒的香气喷涌而出。</p>

周培毅把酒瓶递给小弗兰克，示意他放下手中的资料。</p>

小弗兰克的脸稍稍抽搐了一下，他不需要辨认，也知道这是莱昂内尔先生的遗物，当然，也是被眼前这个人“继承”的莱昂内尔家族的财产之一。</p>

他拿着酒瓶，任由瓶子里的香气四溢，却迟迟喝不下一口。</p>

“我会吩咐下去，给你提供一批人。他们不是医生，但却懂得药剂。”周培毅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格罗尼兹家族也好，我这里也好，都有不少以前负责一些清理工作的家伙。让他们发挥些正当的用处吧！”</p>

做现场伪证的家伙们，陷害了父亲的家伙们。小弗兰克心里想到了那些人。</p>

周培毅接着说：“当然，无论是拉提夏还是卢波，无论是家族内部，还是受到家族庇护的普通市民、流民或者难民，都需要药物与医治。过些时间会有一家医疗用品公司成立，它会成为你们的助力。”</p>

小弗兰克并不怀疑眼前人的能力，他只会怀疑他的目的。但将信将疑之间，他还是说道：“感谢您对于我们这种人的关心。”</p>

“你们‘这种人’，和我‘这种人’，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另一种人，小弗兰克。”周培毅从一边拿来了酒杯，在里面放上了冰块，推到了小弗兰克面前。</p>

现在小弗兰克实在是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把酒瓶里的小麦烈酒倒进酒杯，让缓缓融化的冰块给烈酒降温，也为烈酒稀释。他拿起酒杯，在唇边犹豫了一下，然后像他见过无数次的莱昂内尔阁下一样，轻轻喝下一口。</p>

周培毅满意地看着他，轻声说：“好，很好，小弗兰克。现在，由你来继承莱昂内尔家族吧！”</p>

小弗兰克一愣，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又马上低下头去，声音里难得一见的消沉：“现在，哪还有莱昂内尔家族......”</p>

“人在，家族就在。”周培毅笑着说，“如果你怀念的是老派的黑道家族风格，你父亲在卢波正玩得风生水起，你也可以去领导他们。如果你足够理智，足够冷静，应该早就能看出来，现在的模式，才适合你们家族的长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