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来，二姐给你交代点事情。”</p>

老妈连忙拉着外婆聊天，岔开了话题。</p>

过了一阵，五舅才又转了进来：“老妈，你是说天均幺爸留了东西，你放在了牌位下头？”</p>

“是呢，我想着那神龛挂墙上的，苏家人没人会去动，外人，那也没哪个不敢去动。”</p>

“五弟，快去取下来吧。”二嬢说道。</p>

“就是就是，摄像的老师还等着呢。”老妈也接嘴。</p>

五舅在心里偷翻白眼，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话？简直分不清轻重！</p>

赶紧问外婆身边几个人：“几位老哥哥，这事儿你们看……”</p>

几个老辈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五，我们这房，你就数着算个主意大的……”</p>

周至突然冒了一句：“外婆还没说话呢！”</p>

几个老辈子恍然大悟：“对头，我们房头，现在三娘才是最大辈儿嘛！听三娘的！”</p>

周至就朝二嬢和老妈挤眼睛，得意得很，意思是看到没，农村工作得这样做。</p>

二嬢跟老妈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多了句嘴，二嬢笑着对周至点头，老妈却恼羞成怒，横眉瞪眼做了个要揍人的动作。</p>

五舅这才说道：“妈，你说个话。”</p>

外婆说道：“去取下来吧，本来就都取过几回了，也没见着祖宗怪罪，只要儿孙做事情没昧着良心，能怪罪着你啥？”</p>

“藏东西那回，是想着那里没人敢动，还有也希望他们庇佑着；后来将牌匾藏在柴房里那回，我就想得更清楚了。”</p>

“我就想啊，他们以前吃过的苦，不比蹲柴房还苦？要是我，藏柴房里能让儿孙不受牵累，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p>

“我会这么想，那他们也就会这么想，所以那次，我就自作主张了。”</p>

“老五，去取下来吧，然后把底下的包裹取出来，组织和天均交给你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p>

“诶！”五舅朝牌位走去，在一大堆的萝卜里边艰难跋涉，结果一个不小心踩在一个萝卜上，还摔了一跤。</p>

“五舅我来帮你！”周至喊道。</p>

“线都还没拆又想上梁！”二嬢喊道：“至儿你不准动啊！”</p>

老妈说道：“紫峰紫桥找梯子，大家一起把萝卜搬开。”</p>

“对对对……”几个幺房长辈也站起来：“老五摔了就摔了，牌位可要好好请出来。”</p>

五舅才从萝卜堆里爬起来：“……”</p>

又是一通手忙脚乱，才在堂屋中间清理出一条通道，搭上竹梯子，五舅和四哥扶着，二哥爬了上去，将一个个小牌位从神龛里取出来。</p>

五舅接着一个，就给周至一干小辈儿介绍，这是谁谁谁，这是谁谁谁，你们该喊什么，跟我们什么关系多远多近……</p>

周至问干爹：“干爹，这是小宗之法吧？”</p>

“对，小宗之法，上追四代，旁衍五服。魏晋唐后，大宗祀法就改小宗了，欧阳修，苏辙先在各自族里推行起来的。王安石变法先拿宗室开刀，将之引入了皇家，后来就成了定制。”</p>

“苏辙和王安石，这俩人不是死对头？《辨奸论》的背景我可是知道的。”</p>

“死对头归死对头，可《辨奸论》也不一定就是苏辙写的……先说清楚，你小子答题的时候，可不能这样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