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此时的渝关城虽说不上滴水成冰,却也极冷了。 城墙上的敌人尸体虽然都才死不久,可是已经冻成了冰块。 刘铁听到田先生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 在太平盛世,破坏尸体可能是一种极为变态的罪恶,但是在场的镖师却没有一个这么觉得! 因为他们都明白,现在不是孩子玩的过家家,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自古以来,战争便是残忍的,是没有人性的! 为了赢得胜利,绝大多数将领都会不择手段。 再说,人都是他们杀的,还需要假惺惺的尊重尸体吗? 在镖师和女兵的眼里,冻成冰块的尸体和石头没有区别! 扔出去,还省得他们去挖坑埋了。 所以不等刘铁下令,不少镖师和女兵已经抬着敌人尸体往投石车的篮筐里放了。 片刻之后,一具具敌人尸体从城墙上飞了出去。 后勤营和炊事连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下去拆房子,往城墙上运送砖块。 晋蛮联军的指挥者发现镖师的防守越来越严密,只能无奈的下令暂时停止攻城。 没办法,他们和北边不一样。 在渝关城北边本来就聚集了大量的东蛮部落,单于可以轻松集结人马。 可是晋蛮联军远道而来,总共就几万人,从攻城到现在已经伤亡数千人,照这样打下去,恐怕他们连两天都撑不住,人就被打光了! 民夫们本来就是被府兵用刀逼着攻城的,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他们如遇大赦,潮水一般退走! “守住了!” 南城墙上,镖师和女兵举着胳膊欢呼。 打到现在,他们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刘铁脸上也终于浮现出笑容,转头冲着秦飞说道:“带着你的人去休息吧!” 秦飞也跟着镖师在北城墙上鏖战了两天一夜,现在又在南城墙打了半天,两只眼睛都熬得充满了血丝。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倒头就睡。 可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问道:“我们走了,城墙怎么办?” “暂时交给炊事连吧。”刘铁回答。 金锋建立镇远镖局和镇远军,都是按照前世军队的标准来要求的。 哪怕是炊事连和后勤营这些非战斗单位,也都有正式编制,如果打了胜仗,也同样会奖励。 比如这次,如果刘铁成功守住了渝关城,那么日后整理战功的时候,炊事连和后勤营都有份。 因为在城墙上战斗的镖师和女兵们辛苦,炊事连和后勤营同样辛苦。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处后方,相对来说稍微安全一些。 但是一旦城破,他们同样危险。 所以炊事连和后勤营这些非作战单位,平时也要接受训练。 今年的春季运动会中,就有一个炊事班的伙夫,取得了综合成绩第六名的好成绩,惊讶了不少镖师。 然后在秋季运动会中,又有一个后勤营的镖师取得了综合成绩第三名。 特别是负重越野项目,这个后勤营镖师的得分远超其他参赛者。 如果不是格斗项目输给了一个学过武术的镖师,恐怕他就是第一名。 从那件事之后,所有人便不敢再小看炊事班和后勤。 但是秦飞依旧皱眉问道:“交给炊事连行吗?” 不是秦飞小瞧炊事连,而是炊事连的人实在太少了。 按照镇远军的正常编制,一个连会配备一个炊事班,北伐军因为都处在一个营地,没必要弄几十个炊事班分开做饭,于是张凉当初在占领渝关城后,就把炊事班进行了合并,把几十个炊事班合并成了一个炊事连。 虽然是连级单位,但是当初合并时张凉为了精简人员,裁掉了三分之一的炊事员,所以整个炊事连只有不到一百人。 而且镖师和女兵还要吃饭,必须留下部分炊事员去蒸馒头,保证最基本的食物供应。 所以此时赶到南城墙上来帮忙的炊事员,只有不到七十人,和两个排差不多。 指望他们守卫整个南城墙,人手实在太少了。 “晋地路途遥远,来的人不会太多,断然不会和北边那样疯狂,所以让炊事连的人守在这里负责警戒就行了。” 田先生解释道:“你们也别全都下去,挑两个连出来,去瓮城里挤一挤,万一敌人突然攻城了,他们可以马上出来增援!” 听到田先生这么说,秦飞才终于点头,安排手下去招呼镖师和女兵去休息,同时也把麾下战斗力最强的一连和二连留下来,让他们去睡瓮城。 瓮城就是建造在城墙上的小屋,平时守城的士卒可以在里面休息,或者堆放一些守城的器械。 条件虽然很差,但是镖师和女兵们此时困得站着就能睡着,哪里还会挑三拣四? 不等后勤营把稻草送上来,不少镖师和女兵直接往墙壁上一靠,下一秒便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不到五分钟,瓮城地面上就躺满了人。 瓮城实在太小,女兵们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直接和镖师挤在一起。 “这么睡下去肯定会着凉的!” 田先生指着瓮城说道:“让后勤营抽调一个连,再辛苦一下,送些稻草上来吧。” 后勤营其实也困得不行,但是依旧咬牙送了几十捆稻草上来,有人负责铺草,有人负责去叫镖师和女兵换到稻草上。 可是他们镖师女兵睡得太死了,别说叫了,晃都晃不醒。 “要不然敲锣吧?”有个后勤营士兵提议。 军营里起床令就是敲锣。 今天早上,宿舍里的镖师和女兵也叫不醒,可是当后勤营一敲铜锣,他们马上爬起来了。 “算了,兄弟们都太累了,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后勤营长摆手说道:“咱们再辛苦一下,把他们抬上去。” 说完,他便带着副营长开始抬人。 营长都亲自动手了,其他后勤营战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抬人。 一直忙活到中午,后勤营才终于把一连二连的镖师安顿好。 然后他们连饭都顾不上吃,匆匆赶到城墙下的宿舍休息。 喧闹了一上午的南城墙,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 刘铁和田先生并肩站在箭垛后边,看着南边忙碌着安营扎寨的晋蛮联军,全都眉头紧皱。 “田先生,看来他们准备打持久战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联系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