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箭代表着求救。但是飞艇在空中,所以他们发射响箭,大概率不是求救,而是示警。不光铁锤这么想,其他亲卫也是这么想的。听到响箭的下一秒,金锋左菲菲和魏大同就被铁锤和其他几个镖师紧紧围在了中间。背着折叠盾牌的镖师反应也不慢,反手取下背后的盾牌,围到铁锤外边。火枪队的女工也第一时间取下火枪,和剩余的镖师一起,对准四周的山林。短短二十秒不到,金锋就被近百人重重包围在中间。直到此时,铁锤才抬起头看向空中。飞艇的响箭并不是朝上或者朝下发射的,而是朝着东南方。这代表着危险来自东南方。铁锤正准备安排两个镖师过去看看,就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随后,就看到一群人提着斧头、锄头、镰刀之类的东西从山林中冲了出来。其中有两人手中还提着弓箭,背后还有箭囊。看到亲卫队和火枪队,这群人显然一愣。亲卫队和火枪队也愣了一下。从这群人的装扮判断,他们应该是周围的百姓。不过他们也不敢大意,站在最前边的亲卫队小组长高声喊道:“停下!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那群百姓看亲卫队和火枪队势大,赶紧停了下来。“把你们手里的武器都扔到地上!”小组长继续高喊。但是这次百姓没有那么听话,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扭头看向中间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眯着眼睛打量亲卫队和火枪队,然后反问道:“你们可是镇远镖局的人?”小组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扭头去看金锋。看到金锋点头,小组长才回答道:“不错,我们是镇远镖局的!”“既然你是镇远镖局的,那你说安河镇的镖师班长是谁?”中年人继续问道。以工代赈之后,川蜀修了不少官道水渠,为了保证行商的安全,在一些重要乡镇设立了镖师驻点,负责在官道上巡逻,以免有土匪盗贼袭扰行商。小组长连安河镇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那边的镖师班长是谁?于是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连安河镇的镖师班长是谁都不知道,你还说自己是镇远镖局的?”中年人冷笑道:“我看你们是细作!”听到这里,左菲菲大概已经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担心小组长和中年人起冲突,左菲菲便高声喊道:“这位大哥,我们不是细作,是从广元来的镖师,所以不知道安河镇的班长是谁!”“这位兄弟,我虽然不知道安河镇的镖师班长是谁,但是我知道安河镇有个镖师兄弟叫牛蹄子!”魏大同也跟着喊道。当初他来这边勘察,曾经和巡逻的镖师见过一面,对方查验他们的身份,还聊了一阵。“你认识牛蹄子?”听到魏大同的回答,中年人脸上的戒备之色消散了一些。“认识,他眉毛上还有个疤,但是我忘了是左边还是右边了!”魏大同回答。听到魏大同这么说,中年人笑了:“是左边的眉毛,从小放牛被牛踢了,所以才叫牛蹄子!”“现在相信我们是镖师了吧?”魏大同喊道:“你们快把锄头什么的放下吧,被等下造成误会,再误伤了!”中年人看看铁锤他们的盔甲,再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飞艇,其实已经有些相信魏大同了,可想了一下,还是警惕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还挺谨慎,”魏大同笑了一下,回答道:“我是都江堰修水渠的魏大同,来这里勘察地形!”“你是魏大人?”中年人一愣,随即激动问道:“可请出来一见?”其他百姓也都露出激动之色。魏大同想了想,从亲卫的保护圈中走了出来。“哎呀,真是魏大人啊!”中年人一看,激动说道:“魏大人,您在这里,怎么不早点说呢?”然后回头喊道:“不是细作,是都江堰的魏大人,大家不要紧张!”说着就要朝魏大同走来,结果却被魏大同伸手制止了:“等会儿,你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别戳着老头儿我了!”对方相信他们不是细作了,但是魏大同还没确认对方的身份,万一对方是细作假扮的百姓,靠近之后拿出来个手雷往金锋脚底下一扔,那不完蛋了?中年人闻言,赶紧冲着后边喊道:“大家都把手里的东西扔了!”百姓们纷纷把手里的弓箭镰刀斧头之类的东西扔到一旁。两个亲卫立刻上前,把这些东西收走了。然后魏大同才问道:“大兄弟,你认识我吗?”在官场混了半辈子,认人是基本功。可是魏大同刚才想了好几遍,都没想出来在哪儿见过这个中年人。“魏大人,去年冬天和今年春上,我们在安河镇修水渠,你去过那边,我们都见过您。”中年人解释道:“我们的工头叫刘大年,当时他陪着你一起去的!”听到对方这么说,魏大同露出恍然之色。这就对了,干活的百姓那么多,他不可能记住所有人。对方知道牛蹄子,还知道刘大年,魏大同已经相信了他,便回头朝金锋点了点头。其实水库的位置,只有魏大同和金锋两人知道,除非权贵安排的细作已经渗透到魏大同和自己身边了,要不然不可能知道金锋今天的行程,更不可能在这里安排刺客。所以听到这里,金锋已经相信对方了。于是金锋转头看向左菲菲:“让火枪队先把火枪收一下吧,别走火伤了人。”左菲菲想了一下,朝着外边喊道:“放低枪口!”女工们同时吧枪口放低,对着土地。金锋又拍了拍铁锤的肩膀,从最里层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结果中年人看到金锋,脸色猛地一变,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可……可是……金先生?”说着就朝金锋跑来。“站住!”女工们刚刚低下的枪口,马上又抬起来了。铁锤也一把把金锋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