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
“不对。”韩勇说,“你的素质不一般,如果东北军的士兵都能有这样的素质,那这支部队就太可怕了。你肯定当过军官。”
“报告长官,我……我当过排长。”朱良清承认了。
“我说嘛。”韩勇高兴了,“我现在就需要一个排长,这帮人正好就是一个排的人,你负责带他们训练吧。你的职务嘛,我现在还不能任命你当排长,你就当军士长吧。”
“长官,什么叫军士长啊?我们东北军,没有这个职位。”
韩勇说:“军士长就是兵头将尾。在所有的军官面前,你是下级;在所有的士兵面前,你是上级。现在我就任命你当军士长,负责训练所有的士兵。有没有问题?”
“这个姓许的是什么来头?怎么一来就当了军士长了?”
“听说过去在国军干过。”
“在国军干过就了不起了?”
一个叫杨金水的老兵忍不住喊了一声:“于队长,要不,让许军士长给大家露一手吧。要不,大家也不服他啊。”
于明站在一旁,正打算训斥杨金水一句,被韩勇轻轻按住了。韩勇站在那里不吭声,等着看朱良清有没有本事摆平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出面弹压,朱良清的威信就树不起来,而这样,训练的事情就又得落到自己头上了。此外,他对这个朱良清还真有些好奇,想利用这个机会,试试他的水到底有多深。
朱良清微微一笑,对杨金水一拱手,说:“这位兄弟,我一个人也露不了什么,要不请你过来,咱们过两招,大家一看就明白了。”
杨金水敢这样喊,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朱良清不过是个中等个头,杨金水比他高出五六公分。论块头,杨金水也比朱良清要壮实一些,所以还真不怕朱良清向他叫板。
杨金水走到朱良清面前,大大咧咧地还了个礼:“兄弟,开始吧。”
说完,他拉开架式,抡起拳头向朱良清胸口打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良清不躲不避,生生地用胸膛应了杨金水一拳。只听抨地一声,杨金水向后退了两步,朱良清脚下却稳稳地扎着马步,纹丝不动。
“好!”许多新兵喊起来了。朱良清和杨金水过招,新兵们自然是向着朱良清一方的。
“有两下子。”杨金水也赞了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朱良清扑去,挥拳直击。
朱良清见杨金水来势凶猛,向一旁微微侧了侧身,让开杨金水拳锋,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杨金水的右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杨金水身不由己地转了半个身。不等所有的人反应过来,朱良清手腕一翻,左胳膊正压在杨金水的右手肘关节上,杨金水当即就单膝跪倒在地上了。这一手擒拿术中的“扣掌压肘”使得如行云流水,全场无论是新兵老兵一齐鼓起掌来,连于明都忍不住叫了声好。
朱良清放开杨金水,抱拳道:“兄弟,得罪了。”
朱良清做了个手势,示意杨金水归队,然后板起脸对大家说:“蒙韩队长看得起,让我当了个军士长。兄弟我过去当过几天兵,有点部队里的小招式,可以跟大家一起切磋一下。请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按我的要求做。纪律是军队的生命,我希望,所有的士兵,都要严格服从命令,完成训练任务。”
“好!”士兵们响亮地答应着。这些士兵,无论新兵还是老兵,都是山里的农民出身,没什么特别多的城府,谁有本事就服谁。朱良清露了这样一手,让大家服气了,大家也就接受他了。
“好,听我的口令,向右——转,齐步——走。”朱良清熟门熟路地下着命令,然后认认真真地纠正着每一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比罗毅要职业多了。
于明在一旁小声地对韩勇说:“队长,你看中的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刚才那一下,我过去见我们营长的使过,还没有这家伙使得利索。看来,这家伙还有点水。”
韩勇说:“我第一眼看他的神情,就觉得像是个老兵。他的眼里有一股杀气,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装出来的。所以,我判断他肯定有点来历。这个家伙和你一样也是东北军,但是人家比你会训练士兵,这样以后你就专门训练他们射击,还有带好那帮德国士兵,因为人家给钱的。不能白拿人家的钱,德国士兵在纪律上要比我们好的多,你们要多向人家学习。”
韩勇没有告诉于明,他过去看到过的眼里有这种杀气的人,是一位从两山轮战下来的老兵。此人平日里跟朋友们打牌喝酒,寻欢作乐,真没什么特别的,但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眼睛里光芒一闪,真有点不怒自威的气质。
杨金水站起来,在当地愣了一小会,忽然抱起拳向朱良清说:“服了,我服了。军士长果然有两下子,改天这一手一定要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