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静跳起来,“我又没有卖给你。就算我吃了你的斑鸠,我也帮你训练了士兵吧?也算扯平了。你还想扣押我?”
“你别急,听我跟你分析。红军离开边远山区,全军出动去进攻敌人的中心城市和铁路线,这是非常错误的决策。委员长经过几年的战争,已经平定了各路军阀,统一了全国军政,现在正是实力最强的时候。这一次围剿,他集中了100万部队,而且行营就设在南昌。你们在赣西北山区只有几千人马,跟敌人这样硬碰硬地打,能占到什么便宜?我估计,不出几天,红军就会被打*,而且会失去你们原来的根据地。”
“你……胡说!”陈静气坏了,“你怎么能这样说红军呢。”
“陈静,你也是当兵的人。打仗靠的不是一时的意气,而是兵员、武器、地理条件等因素的综合考量。你想想看,你们这一股红军部队,有这样的实力去攻打南昌吗?”
陈静懵了,她刚才听老乡讲到东边有战事,就急不可待地跑来找韩勇了,对于战略问题,还真的没有细细考虑过。现在经韩勇一分析,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而且与韩勇相处这么长时间,对于韩勇的分析能力还是有几分信服的。
“可是,这肯定是我们首长决定的事情,他难道还不如你看得明白吗?”
“陈静,我们抛开成见,来分析一下眼下的战局……”韩勇在桌边坐下来,开始给陈静讲课。刚才给袁缉贞讲了一通人生道理,现在接着给陈静讲革命形势,韩勇觉得自己这趟穿越实在是太累了。不过,袁缉贞和镇静都是漂亮女孩,在这样一个阴冷的冬日,抱着个火笼跟漂亮女孩聊天,倒也挺有点情趣的。
“俄国革命的特点,是首先夺取中心城市,然后再从中心城市出发,控制广大的农村。这是由俄国的特点决定的。华夏革命与俄国革命不同,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势力十分强大,红军的力量非常薄弱。在这种情况下,华夏革命必须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而不应在力量相差悬殊的条件下,贸然地进攻敌人重兵把守的大城市。可是,目前掌握着红军领导权的,是来自于国外的洋顾问,以及在国外留学回来的洋学生,他们对华夏革命的特点一无所知,只知道硬打硬拼,其造成的恶果,我们很快就会看到……”
陈静一开始难以接受韩勇的观点,因为她所习惯的,是对上级毫无条件的信任,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但韩勇讲的这些,显然也是她无法驳斥的,作为一名基层的指挥员,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部队并没有攻打坚固城池的能力,只有坚持游击战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说的这些道理,难道我们中央的领导会想不到吗?”
“中央苏区是统帅建立起来的,但现在,他已经被排挤在核心领导层之外了,他的正确观点得不到重视,这就是目前红军陷入被动的原因。”
“韩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陈静惊奇地问,“你说统帅被排挤了,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首长说过?”
“这个……”韩勇被问住了,“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有我的情报系统。我要跟你说的,就是现在红军的处境非常危险,你这个时候回去,只不过是增加一个人的伤亡而已,对于挽救红军的命运没有任何帮助。”
“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都要回去。如果红军真的面临危险,我更要回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部队。”陈静坚定地说。
“这样吧,我们去找一下胡林,看看他那边有什么消息。我刚从山里回来,还没有碰到他呢。你了解一下全部的局势再说吧。”
两个人来到护村队的营部,找到了胡林。胡林一见到韩勇就说:“队长,你来得正好,我有紧急的军情要向你报告。”
“说说看。”
胡林看看陈静,迟疑了一下。韩勇说:“没事,让她听听吧,处了这么久了,她也不算是外人。”
1934年11月27日至12月1日,中央红军在湘江上游广西境内的兴安县、全州县、灌阳县,与国民党军苦战五昼夜,最终从全州、兴安之间强渡湘江,突破了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粉碎了委员长围歼中央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但是,中央红军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部队指战员和中央机关人员由长征出发时的8万多人锐减至3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