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造船厂,码头。七千吨的滚装船已经建好了,也完成了舾装,就差最后的无线电调试了。王厂长站在码头上,看着这艘崭新的滚装船,脸上带着焦虑。老上海轿车直接开上了码头,几个人从里面下来,看到他们的时候,王厂长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们可算是来了。”几个人之中,为首的张大刚说道:“王厂长,我们愿意尽全力帮助,只不过,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套设备,我们的心中也没有把握。”“你们放手去干吧,干坏了是我的,干好了是你们的。”王厂长开口说道。他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性,这套设备,是比利时船东指定的,造船厂只负责安装而已,调试不归他们管,但是现在,合同中负责调试的人不来,而船东又拒绝接船。火烧眉毛了,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吧,这几名技术人员都是搞导弹的,接触的东西很多,肯定能调试好的。
几个人噔噔噔地走上了滚装船的船桥,来到了无线电设备的前面。在最初的大航海时代,船只是没有任何通信设备的,如果遇到了意外,那就只能放漂流瓶,期待被其他的船员捞起来,这个概率比买彩票低得多。再后来,开始有了简单的无线电台,但是功率都不大,通话也就是几十公里的距离,发电报倒是可以有上千公里,国际上也开始规定专门的频段给船只使用。到了现在,船只的无线电设备,已经成系统了,也有了明确的要求。报警、通信、雷达定位,接收海上安全信息,这些功能都得齐全,等到以后,高大上的全球定位系统和海事卫星电话出现之后,这些也是必备的。为了满足这些要求,一般都会选择合理的搭配,目前这种挪威货船上,使用的通常的A方桉,包括�9�2台船舶地�9�7站,�9�2直接印字电报收发报警,值班,以及�9�2�9�2线电话或DPT通信。�9�2台满�9�8DSC和�9�2线电话功能和DSstallation(�9�2线电台),满足DSC报警收发,�9�2线通话,值班的需求。还有�9�2台406MHz频段发送对岸报警遇险的装置,它是通过专门的极地卫星来实现的。这三个装置,都装在一个机柜里,具体如何调试,没有人知道。“给我们说明书。”赵大刚开口说道。“说明书在这里。”立刻有人将说明书给递了过来。赵大刚接过来,翻开说明书一看,顿时就傻眼了。日语?怎么能用日语来当说明书?这些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一般来说,国际通用的语言是英语,各国出口的机器,都是用英文来写说明书的。赵大刚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也早就学会了英语,和世界接轨,出去做交流活动,完全可以纯英文对话,不用翻译。但是,会一门外语就不错了,其他的语种就很难了。看着日文的说明说,赵大刚有些恼火。“为什么没有英文说明书?”“我也不知道。”比利时船东派来的接船代表卡拉斯科摊开两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距离我们接船已经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了,请你们快一些。”“我们还是赶紧研究电路图吧。”赵二刚说道。电路图是全世界通用的符号,这点没法做文章,现在和对方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赶紧对照电路图,研究电路。但是,从前翻到后,只有接线图,根本就没有详细的电路图!这叫什么说明书?“我们还是接线吧。”赵大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输入,输出的端口,都可以对照着接线图来,尝试接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如果接错了线,烧毁了设备,那就全完了。卡拉斯科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根根电缆被安装完毕,一个小时之后,赵大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可以通电测试了。”电路开关的大闸,被赵大刚合上,一个个的开关打开,各种指示灯闪亮,赵大刚左手拧动无线电台的旋钮,右手拿起通话器,按动开关。“这里是华亭造船厂即将交付的滚装船,请求与广州台进行联网测试无线电设备,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他松开了开关,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又等了十几秒,他再次按动下去,重新呼叫。依旧没有回答!怎么回事?赵二刚看着无线电台上的显示仪表,皱起来了眉头:“发射机的频率振荡器没有工作!”不管任何无线电设备,都需要有频率振荡器,用来提供原始的信号,然后通过调制,加载上声音或者是其他信号,放大之后发送出去,如果振荡器没有工作,那就根本不可能有输出。“这台设备出厂就是坏的!”许强说道:“根本就无法进行调试!就算是重新订购设备,从国外运输过来,也需要一两周的时间,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交船延误,不是我们的责任!”“NO,NO,NO!”卡拉斯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没有按时交船,就是你们的责任。就算是无线电出厂就有问题,那也是你们没有提早发现。”“我们根本就不负责调试!”年轻气盛的许强恼了,声音更大:“是挪威的服务商没有来调试,责任是他们的!赔偿也是他们出!”王厂长在一旁苦笑,这种观点,他们已经和船东提过了,但是没用啊。“你们是总承包商,延误了交船,是你们的责任,赔偿是你们出,至于挪威的服务商,那是他们和你们的商业纠纷,和我们无关,总之,延误了交船时间,我们就按照合同的来。”说完,卡拉斯科又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不到二十二个小时了,你们与其和我争论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把它修好。”修好?怎么修?说明书是日文的,还没有详细的电路图!“不用二十二个小时,两个小时就够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两名女性,从舷梯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