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倒是笑了,盯着她,“还真是,只有我才知道。”
“别说了。”虞念不想聊这个,将话题扯回正题上,“为什么要我抻抻司霆叶?”
江年宴往上坐了坐,但显然行动受限。他靠在那,目光往果篮上一瞥,“既然是送我的,那我尝尝。”
虞念扫了一眼移动餐桌上的果盘,切得别提多样样俱全了,中间还用瓜雕刻了吉祥如意纹,雕工相当了得。
“别想着偷懒。”江年宴慢悠悠说,“我就先……吃点葡萄吧,我看果篮里有。”
“餐桌上也有,而且比我买的那个品种好,甜。”虞念提醒了他一句。
“自然生长的葡萄酸甜才好吃。”江年宴显然没接受她的好心劝说,又补上句,“而且虞念,我刚才是在给你出谋划策吧?我身价高,顾问费你付不起,诚心诚意洗串葡萄总可以吧?”
虞念也没说不行,她也真心没想到今天江年宴能跟她说这么多。想了想她问,“要不然吃苹果呢?苹果水分大,润喉。”
不想江年宴的脸色就冷下来,眸光沉沉的。
怎么……了吗?
“葡萄。”江年宴再开口时嗓音也沉,明显不悦。
行吧,不在老虎嘴里拔牙了,毕竟这只老虎在一分钟前还是挺温和的,也帮了她不少。
病房是个套间,设有简单的小厨房,方便清洗水果之类。虞念刚将葡萄放水里就突然想到一件事,江年宴不大爱吃苹果。
打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不大爱吃苹果。
怪不得刚才他要臭脸。
虞念想着这或许就是因为受伤,要不然还不定怎么发脾气呢。
转念一想也不对。
她都能记起他不吃苹果的事,那他忘了她特别讨厌洗葡萄的事了?
所有水果中虞念最头疼的就是洗葡萄和洗草莓,在国内上学的时候还好,这么烦人的工作有保姆负责,等去了国外上大学,为了彰显她的独立自主她断然拒绝了父亲要把保姆派给她的提议,实际上她是想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代价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她觉得自己在其他领域挺坚强的,唯独就是在洗葡萄和洗草莓这件事上。她其实挺喜欢吃这两样水果的,后来她忍不住馋就买了些回家,结果洗到让她流眼泪。
当时她洗的就是葡萄,感觉不管用什么洗、怎么洗都像是洗不干净似的,还不敢太用力,一用力皮就破了。
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后来她生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处理那些葡萄,将洗过的葡萄每一粒都用干净的纸巾擦去水珠,将葡萄的表皮蹭到都恨不得倒出人影才行。
水流哗哗地淌,虞念将葡萄粒都摘了下来往水里送,但跟着想起洗葡萄不要先摘掉,否则水里的不干净物质就会进到葡萄里。
烦死了。
可转念一想,也没事。
第一,这里的水是经过过滤的能直饮。
第二,主要不是她吃。
但即使这样,一大串葡萄还是洗了十来分钟。她这点为数不多的强迫习惯尽数都用在洗葡萄这件事上了。
等端着葡萄回内室,打算就洗葡萄的功劳多从江年宴嘴里套些商场经验时,不想他竟然睡着了。
就靠在床头阖着眼,呼吸均匀。
虞念还以为他只是闭目养神,等走到跟前放下葡萄也没见他睁眼,就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宴少?”
江年宴意外地睡得挺沉。
这倒不像是平时的他,也不像曾经一点动静就能马上醒的阿宴,曾经虞念一度认为阿宴是从来都不睡觉的。此时此刻他看上去像是倦怠很久的人终于能睡上饱觉似的,眉心都是舒展的,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很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