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撞上江年宴的目光后又理直气壮地移开了,反正他也看不见她的眼睛。
主要是看看病房里还没有其他人。
看样子是江年宴自己。
也没见老刘的身影。
江年宴这边电话没挂,朝着门口这边一抬手,“那只鬼,进来吧。”
虞念就进来了。
施施然的。
进来后也是蹑手蹑脚的,先是环顾四周,然后走到卧室前探个脑袋看了看,确定是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会客厅也没坐下,虞念问,“怎么个流程?我直接去办理出院?”
“急什么?”
“你不是着急出院吗?”虞念反将一军,“东西应该不用你收拾吧?”
江年宴好笑地打量着她,“不用。”又抬手上下一比划,“穿成这样不闷吗?”
“特别不闷。”
闷不闷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安全感。但凡有不对劲的苗头也方便她拔腿就跑的时候不被瞅见真容,丢脸也不会丢得那么彻底。
江年宴问,“你就这么怕被撞见?”
“宴少不怕?”虞念觉得他问得多此一举的。
江年宴坐回沙发上,“有什么好怕的?”
虞念心说,你不怕我怕,一旦出事了你倒是能把自己摘干净,我呢?这种事往往女人最吃亏,到时候被千夫所指的人是她,被形容处心积虑勾引人的也是她。
“我去办理出院。”虞念想速战速决,“老刘呢?”
“你找老刘干什么?”
虞念说了句没什么,然后问江年宴,“这家医院有江家投资的股份吧?你还用走出院手续?”
江年宴笑,“当然了,一码归一码。”
虞念哦了一声,又问他,“走保险还是走现金结算?”
住这里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走高端医疗保险。
江年宴说,“走保险。你跟护士台那边说一声就行,剩下的事护士会帮忙处理。”
虞念盯着他,嘴紧抿的,既然跟护士台说一声就行那干嘛还要她来?闲的是吧?专门折腾人玩。
江年宴给出个合理化建议,“要不然你把太阳镜摘了?”
虞念不摘。
就这么隔着一层镜片来肆无忌惮地表达她的愤怒。
前后不到十分钟,出院手续就办好了。虞念这个气啊,就这么几分钟的事害得她失眠。
老刘不在,江年宴也没叫其他保镖,跟虞念说,“送我回家。”
虞念觉得有一瞬是听错的,好半天啊?了一声。
江年宴也没在意她的异常,轻描淡写地说,“老刘去办事了,我自己又不能开车,只能你来。”
开不开车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说他要回家?
“宴少,你不在乎无所谓,但我总不能堂而皇之地进江家老宅吧?”虞念觉得荒唐极了。
相比她跌宕起伏的情绪,江年宴就显得很从容,他笑,“就你这身别说进老宅了,就算站在江择面前他都未必认出你来。”
“我不送。”虞念坚决拒绝,“叫代驾吧。”
江年宴靠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虞念见他这样,心里一阵阵是急的,她说,“总之我不会去江家。”
他盯了她良久,突然问她,“你这么逃避是因为还没彻底退婚的关系?”
“不然呢?”
“如果彻底退婚了呢?”江年宴问。
虞念一怔。
江年宴一字一句问她,“如果你跟江择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呢?”
虞念抿唇,良久后说,“那我也不能去江家。”
“为什么?”
虞念觉得好笑,盯着他。“我要以什么身份去江家?为你暖床的女人?你跟江家人也会这么介绍?或者你干脆跟家里人说,曾经虞家的千金,现在成了你的玩物?”
江年宴嘴角冷了下来,他没说话,可眼里的寒意挺明显。虞念看着这样一个江年宴,说一点都不紧张是不现实的,可这番话就是没经过大脑,或者是在心里发酵太久了不吐不快罢了。
再说,她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良久后江年宴开口,“说完了?说完去开车。”
虞念呼吸急促,“我说过我不——”
“不去老宅,回我自己家。”江年宴没好气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