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明知道她在许董的庄园里,明知道她在做什么,然后就一直等在外面?
“你……等了多久?”
岂料这个问题问出来竟惹得江年宴的不悦,眉心皱紧,“你说呢?”
我说……
我哪知道啊!
虞念欲哭无泪地心说。
总之江年宴也没具体说自己等了多久,反倒是问她,“你相信黄太?”
虞念想了想说,“看从什么方面看了。”
没简单回答相信或是不相信,这让江年宴另眼相看,他饶有兴致,“说说看。”
虞念轻叹,“我其实想得挺简单,黄继发用项目的事压过我们,这种人就不是真心奔着合作去的,虞家的厂房合作是牵扯重回江南的大事,而且还是长远合作,另外黄家再不济在江南一带也是财势支撑,日后免不了要经常打交道,那依着黄继发的性情,我并不信任他的长远眼光。”
她顿了顿,思量少许继续说,“黄太有求于我,我帮了她一把,而且是在她决定破釜沉舟的时候,做锦上添花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可雪中送炭之人少之又少。我就是要让黄太在心里欠着我的这份情,当然,利益面前人心会变,生意场上想要保持长久关系唯有利益,能同等对话最为关键,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江年宴笑看着她,没说话。
“我说错什么了吗?”虞念问。
“没说错,说得很透彻,说明你看得也很透彻,但是,”江年宴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帮黄太,仅仅就是这么简单?”
江年宴看着她,目光如炬,忽而笑了。“既然你有你的考量,那就祝你马到成功,但是提醒你一句,你光有聪明还不行,生意场上很多事光靠聪明还不够。就问你一句,你觉得虞倦洲在商场上的考量强过你吗?”
“当然。”虞念说。
心里却在打鼓,他这说一半藏一半的话真叫她难受,可又不能追着问,否则太过明显,并且她隐隐有感觉,她的筹划极大可能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江年宴抬手,竟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她一怔。
“不,论聪明虞倦洲不及你。”
虞念捂着额头,怎么可能?
“虞倦洲是有商业头脑,虞家出事后他扛到现在甚至有了起色,除了他看项目准外更多的是颇有手腕。”江年宴说。
像是夸虞倦洲的话,可虞念听着他说得“颇有手腕”四个字就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什么意思?”
“生意场上不能太循规蹈矩,必要的时候是要另辟蹊径,关于这点上你不及他。”江年宴靠在车座上,淡若清风的口吻,然后说了句让虞念心肝俱裂的话——
“你真以为张玄文当时是欲加之罪?”
虞念一哆嗦。
抬眼看江年宴,好半天才开口,“你……又提张玄文做什么?当时就是张玄文有心为难阿洲。”
江年宴笑了,反问她,“那虞倦洲后来打击报复了张玄文没有?”
虞念的一颗心从嗓子眼直往下降。
开始不安,也开始隐隐有了预感,她不想去系揣摩江年宴的这番话,可又不得不多想。
“你们的圈子阿洲不敢碰,所以他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张玄文?”虞念替虞倦洲说话。
江年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笑里带了点冷意,“张玄文调戏过你,被当年的虞倦洲揍得半死,你说他不敢去招惹张玄文?”
虞念喃喃,“今时不同往日……”
“你信吗?”江年宴笑。
虞念心里惶惶不安。
“不过不重要。”江年宴将她拉近,借着清浅的光亮打量着她的脸,“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的事就不重要了。”
虞念在他眼里看见了一团火,匿藏在暗处的火,能烧人于无形,令人寒颤,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