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张居正跪下大拜。
“太傅请起吧。”
朱翊钧亲自将张居正扶起。
“太傅,明算科的三十五名官员全都在吗?”
朱翊钧生怕张居正不知道这些官员可用,所以特意提到了这些官员目前还在任上;这也算是他为这些官员们谋福利了。
“都在,如果陛下需要的话,臣现在就叫他们进来见过陛下。”
“不必了,太傅心中有数就好,这三十五位青年才俊是我大明的第一波数学种子,还望太傅多多关心啊。”
朱翊钧特意将“种子”二字咬得特别重。
“陛下放心,臣一定多加关照。”
张居正也听出了朱翊钧的言外之意,赶忙表态。
“太傅,那就劳烦你了。”
朱翊钧这便下了逐客令。
张居正闻言,也不生气,当即转身离宫,“臣告退。”
张居正退下之后,朱翊钧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最让朱翊钧想不明白的是,宋忠言的信中说到的凉国公对自己示好有二;
一为表忠心建立新宫以助学宫,二为堵悠悠众口免遭世人唾弃。
这个表忠心还好理解一点,这为天下文人所做的表率却是免遭世人唾弃这让朱翊钧有些不解。
照常理来说,这天下万民悠悠之口应该是骂大明皇帝与天下士大夫的;这从他老爹隆庆帝在位之时就从未改变过。
从这一点上来看,世人的悠悠之口骂得最多的应该是他这个皇帝吧;这和大明士大夫应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
这算什么?反常即为妖吗?
朱翊钧想不通。但有一点朱翊钧可以肯定的是,凉国公此举绝对不是为了邀自己这个皇帝的宠;
以凉国公的为人处事来说;这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既然不是为了邀宠那必然是另有所图;到底是为了图什么呢?
想了好久,还是没有丝毫头绪,“算了,不管了,大不了多给河南派点锦衣卫罢了。”
朱翊钧无奈的放弃了。
...
洛阳,
为了表示对巡讲之事的重视,在徐阶和王世贞休息的时候,凉王还特意将自己府中用于教导后代的先生们全都叫了出来,继续无偿地给读书人们讲解儒家经典。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此之言道...”
在三天的巡讲中,徐阶将论语的前三章全都掰开揉碎了教导给了底下这群勤勤恳恳的读书人。
而拜这所赐,来听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最后几乎将整个凉王府全都站满了。
但对此,凉王却没有丝毫表示,在读书人面前的样子每一天都还是笑嘻嘻的。
“诸位,到今天,吾等在洛阳已经呆了一周的时间了,明日一早吾等便会启程郑州,将继续沿袭着今日所讲讲下去,诸位倘若还有兴趣的话,随我们一起来吧!”
徐阶用尽全身力气高呼道。
此刻的他,早已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疲惫,只是沉醉在为天下读书人讲学之中。
...
当天下午,街边最普遍不过的茶楼当中,如今满是清贫学子的踪迹。
“胡三,这一周时间可过的是真快啊,不知不觉中,我又要回家种地了。”
一个士子神情低落的说道。
“梁五,我决定了!这一季的小麦我要全部送给邻居!即便是饿死,累死!我这次也一定要跟着徐先生走完这河南一路!”
沉默了好久的胡三突然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中的坚毅一时闪的茶馆众人全都睁不开眼。
“胡三,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一路走下去会有多辛苦?更何况,没了粮食,你家今年吃啥,喝啥?”梁五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