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可能会给你招来麻烦。”
沈宁宁惊讶:“为什么?夫子难道在国学府有仇家?”
疯书生无奈地笑了,他摇摇头不语。
沈宁宁舔了舔粉唇,像个吃花了脸的小猫儿。
“夫子,你别怕,等我以后长大,变成厉害的大人,我就给你撑腰!”
疯书生连忙摆手,劝她不要如此。
“宁宁,为师教你读书,是为了让你明事理,走出这个大山,去看看广阔的天下。”
“你有你的人生,不要背负上我的旧事,我也不希望如此。”
小家伙噘嘴,很是不解。
她的夫子到底在怕谁呢?
黄昏时分,彩霞漫天烧出绚烂的糜丽。
沈宁宁吃的小肚圆圆,玩了一下午也困了。
夕阳洒照的道路上,疯夫子背着她,一手提着鱼篓,往家的方向走。
他背上的小家伙,已经困的眯眯眼了。
“夫子,国学府里也会有跟你一样好的老师吗?”小家伙忽然询问,声音困倦,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
“有,那里全是享誉天下的名师,他们会给你更好的教导。”
说着,疯书生笑了起来,遥望夕阳,一张俊秀瘦削的面颊,却充满了希望的色彩。
“以后你有了名师,别忘了为师就行。”
“不会哒,”小家伙强打精神,忽然,她又问:“夫子,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大家都叫你疯书生,可你从前是谁?”
疯书生看着夕阳,笑容淡了淡。
是啊,他从前是谁?几年了,他甚至不敢捡起原来的名字。
那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亲人的哭嚎声犹在耳畔,使得他的名字,成了他最不能提起的短咒。
但,沈宁宁问起,他忽然就想说了。
“我姓戴,戴昱珩。”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如今再说起这个名字,过往那些记忆,就像是绚烂的彩纸一样,哗啦啦地扑面而来。
他曾是上京名门贵公子,仗着才气潇洒快意。
他曾春风得意,是帝王席上的座上宾。
也曾科举,十六岁时连冠三元,犹如踩着青云之力,名声大噪扶摇直上。
过往的所有金堂殿宇、欢笑吹捧之声,都如一场华胥梦,缓缓散去。
最后只变得远方夕阳的一点橙红。
疯书生笑着说:“不过戴昱珩已是过去了,我现在更喜欢疯书生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