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时的天,那霞光万丈的云,被黑夜一点点蚕食,只剩下幽暗的黑兰。
他冷声怒道:“你求我放过他,当初谁肯放过我母后,戴家的每个人,都把她往绝路上逼!”
“戴老夫人劝她大度贤惠,她亲哥哥戴渠明知母后那段时间心神不宁,还在她最需要父皇关怀的时候,往宫里送美人巩固家族势力。”
“包括你身后的这个人,戴昱珩,曾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最敬佩的人,那又如何?他帮着家族隐瞒我这件事,等到丽妃获宠,我才知道是自家人送进宫的!”
“我母后被活活烧死在宫中,戴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有罪。”
“可是沈宁宁,我告诉过你有关于我那些惨痛的过去,为什么现在你连站在我这边都做不到,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求情!”
他说着,手腕一晃,剑锋擦过沈宁宁的衣角,直直地钉在地上。
发出“锃”的颤动声。
沈宁宁泪眼婆娑:“哥哥,对不起,我……”
墨凌危却不愿再看她,转身走到门口,微微侧首,眼神通红阴冷。
“戴昱珩,看在沈宁宁的面子上,我最后放你一条生路。”
“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说罢,他迈步离去。
沈宁宁追上去:“哥哥!”
她脚下没站稳,“啪”的一下摔倒,可再抬起头来,太子的车驾已然远去。
小家伙伤心的眼泪顺着面庞滑落,太子亲卫们翻身上马,绝尘离开。
陈冶和村民们,才敢跑来扶起沈宁宁和戴昱珩。
老村长稍微检查一看,疯书生已经被踢断了一根肋骨。
他叹气连连:“快,三娃,你去请郎中来。”
疯书生咳出血沫,还一直看着沈宁宁,嘴里喃喃:“是我对不起你,宁宁,我害了你。”
小家伙摔的灰头土脸,圆圆的脸蛋上有淡淡的擦伤。
她大大的眼睛蓄着黯淡,却还对疯书生道:“疯夫子,你好好养病,不要多想,我先回家了。”
沈宁宁站起身,魂不守舍地耷拉着脑袋,慢慢挪步上山。
姜芷有些不放心,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看着小家伙差点两次撞上大树,她连忙拉住沈宁宁。
“我背你回家!”说着,姜芷把她扛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