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棣之看着方青黛,沉冷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真的想好了?”
望着他,方青黛垂下眼眸:“是,如果现在被世人知道,梁实一直为别人养孩子,他一定会被耻笑,当初他发现我有孕,自愿娶我为我保守秘密,我很感激,。”
“梁实对我很好,对孩子也很好,他甚至毫无怨言,一直尊重我,从不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如果不是为了查害死他的细作,我此生都不会回京。”
“二郎,跟你的旧情,我已经当做友谊,从今往后,但愿我们还能做朋友。”
谢棣之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外头古钟敲响,在烟雨飘渺的古寺里,分外清幽。
说不失望难受,那是假的。
这么多年,方青黛在谢棣之的心里,一直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虽然腿废了,可只要方青黛所在的边疆有一点战事,他便会立即写信,请大哥谢肃之以他的口吻,将战略和地域分析图送到方青黛手中。
他的战术无人能及,方青黛带着梁家军连续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就是谢棣之最高兴的事情。
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说过是他,相信方青黛心里也清楚,毕竟大哥谢肃之是文臣,怎么会如此清楚战略。
可方青黛没有回应过,谢棣之便以为,这是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现在才明白,原来他做的种种,都是不合适的。
方青黛身边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陪伴了,比他忠诚,也比他幸运。
谢棣之缓缓低下了头。
从前,上战场被敌军刺穿肩膀的时候,他没有低头;被谢老夫人压着与谢二夫人拜堂成亲时,他没有低头;呕血变成废人以后,他更是不曾低头!
而今,他认了。
命运要他如此,他还能奈何?
梁实纵然死了,他纵然和离了,可与方青黛,到底是回不去了。
谢棣之很快调整情绪,再抬起头时,眼中俨然是一片沉黑的平静。
“那许靖西怎么办?梁家军都以为,你的儿子已经死在了一场洪水里。”
这正是方青黛的为难之处,她现在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将许靖西带回家里。
这几天梁忆慈一直追问许靖西的身份,还问方青黛为什么对他那么关照。
方青黛都说不出来。
她该怎么给女儿解释,她的同胞哥哥根本没死。
“我想认他做干儿子。”方青黛只有这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