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闭上眼前能去北城逛逛,大伯母算是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徐母:“你想搭黎宝的便车?”
“二花,你这话咋说?”
“你们说春霞她娘知不知道春霞在外面做啥?”
“嫁人生子好好过日子?我看你又在想着把我卖出个大价钱吧!”
姜黎笑靥如花,她当即就应了声,而后,她看到蔡秀芬面露怅惘,不由说:“娘是想我姥姥老爷了吗?”
崔大喇叭:“城里的工作好找吗?”
这时,有人问徐母:“徐家的,你家春霞啥时候走啊?”
“走了?”
“你儿媳进你家们才几年,她怕是都不认识春月那丫头,又与春梅春香不熟,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
“不清楚。”
现如今她大伯家和小叔家和她家一样,都出了好几个大学生,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微顿须臾,姜黎又说:“爹、娘,我爷奶辛苦了一辈子,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享享福,开开心心的,这比什么都好。”
“没说具体点吗?”
“你们说春霞那丫头在外面做啥工作?”
“对,是我猜的,但春霞那丫头走路说话的样儿,一点都不像是在城里干正经工作。”
“就你会说话。”
“啥?”
“是呢!娘,你和我爹把我养大,我陪你们变老。小时候,你们是我的依靠;长大后,我是你们的靠山。不管你们多老,我都会抓紧你们的手,回报爹娘的抚养和关爱!而爷奶是爹的父母,我又是爹的孩子,如今我有能力,那我就帮爹一起孝顺孝顺爷奶。”
蔡秀芬说着,眼角渐变湿濡,她随手擦拭了下:“好了,不说那些陈年旧事了,这眼看着天色渐晚,你们爷俩早点过去把事情一说,也好让那边提前把东西收拾好。”
崔大喇叭看眼围在她周围的几个妇女:“可想出啥来了?”
“我说有就有,咋啦,你要和犟嘴不成?”
“大伯,你就放心吧,我家那几个根本不用我照顾,日常睿睿和涵涵薇薇都是自己上下学,我就接送接送团子他们上下幼儿园,再说有我爹娘在,对我的工作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我倒是也听说过。”
李大妞:“春霞走路那腰扭得像水蛇。”
姜黎笑着给两位老人做工作:“难道你们不想去天安门看看?在那看看升国旗……”
李大妞睁大眼:“他崔婶,这是你猜的吧?”
崔大喇叭意味深长说:“我觉得吧,她保不准在给人做小老婆。”
姜大队长点头。
李大妞:“黎宝走路就像仙女似的,大方得体,可没有乱扭。”
“王春花,你在没事找事?”
望着徐春霞快要走至院门口的背影,徐母说了句,闻言,徐春霞顿住觉,她转过头:“走了?”
有妇女唏嘘。
“翅膀硬了,随她去吧!”
徐母没什么表情,她说:“你年岁不小了,要不就听娘的,别往外跑了,娘托媒人给你找门亲事,你嫁人生子好好过日子吧。”
“羡慕有啥用?我说大喇叭,你要想去北城逛,就让你儿子闺女带你去。”
“啧!这要是春霞在外面真给人做小老婆,他们那一家的名声怕是又要臭咯!”
“她还扭屁股!”
“还行吧。”
“你们不觉得春霞那丫头妖里妖气吗?想想咱村里的妇女和大姑娘是咋走路的,再想想春霞是咋走的。”
“你知道就好!”
春梅和春香是老四、老六。
听姜黎这么说,姜大伯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大伯和你大伯母就不给你添乱了。”
姜黎笑笑,但她心里清楚,那话不过是安慰老娘。
于是,半个小时后,车子一辆辆开出凹里村。
“嗯。”
姜黎:“这能添什么乱?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办到。”
这时又有妇女说:“徐家那俩媳妇去参加招工,一个都没招上,妯娌俩最近走在村里,看到谁都像是欠了她们百八十块钱似的。”
说话的妇女是王春花,她和李大妞在一块站着。
至于问谁,自然是徐母。
“黎宝他们已经走了,这会怕是已经到了镇上。”
徐母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徐母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不咸不淡地撂出这么一句。
徐父点头,却没说什么。
姜奶奶眼神慈爱,笑说:“你呀,是咱家同辈里面最小的,操的心却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多,奶和你爷这辈子没白活,有你这么孝顺的宝贝孙女儿!”
听着徐母的叨叨声,徐父闷着头吸着烟锅,没有接话。
说起来,那会原主不过五岁,全国大面积闹灾,别说乡下人饿肚子,就是城里人,没比乡下人好多少。
姜黎笑眯眯。
又有妇女补充。
“嗯。”
王春花嘴上这么说着,但她露出的笑容落在崔大喇叭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蔡秀芬低喃:“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徐春霞随口给徐母来了句。
音落,徐春霞踩着高跟鞋,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
“对了,我家彩秀说春梅春香和她们大姐春月都进了黎宝那厂子上班,看样子,春月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因为人死如灯灭,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活着的人总得把日子过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身边的人给点精神上的慰藉,在姜黎看来,是需要的。
这可把崔大喇叭气得够呛。
用过早饭,姜黎帮着蔡秀芬把家里收拾齐整,又前去江鸿发那栋别墅,见阿香阿兰在福妈带领下,把里里外外也都收拾妥当。
崔大喇叭脸色难看,她怒瞪王春花,不料,王春花四两拨千斤:“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