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肉案清洗干净,剔骨刀剁肉刀收拾好,白三壮嗫嚅着不知咋开口,忽然没了平日里的自在。
田麦苗是相府大小姐的消息,在他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惊的他把表白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不问我他们都是谁?”田麦苗却主动提及。
白三壮将一块油纸布盖到肉铺子上,说道:“你想说自然会说起。”
田麦苗点头,平静地说道:“我娘和我爹都是在颍川长大,俩人算是青梅竹马,我祖父是我外祖家的佃农。我爹打小在读书上有天份,家里却很穷,我外祖看重了我爹的天份便供他读书,考中秀才后我爹和我娘成了亲……”
田麦苗心里波涛翻滚,压抑在心里许多年的悲伤倾泻而出。
就像戏台子上的折子戏一样,非常俗套。
她娘带着良田和嫁妆嫁给她爹,成亲后,她爹发誓要对她娘好,要给她娘挣凤冠霞帔。
她娘对她爹一往情深,用自己的嫁妆奉养婆婆,供她爹全力奔赴科举。
她爹考了多次,都未中,她娘从不抱怨,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在她五岁那年,爹进京赶考终于高中了,而且是一鸣惊人,成为走马游街的探花郎。
消息传至家中,娘喜之不尽。
本以为从此苦尽甘来,却滑入命运的深渊。
爹高中后说接她们进京,她们等了两年却毫无音讯。
娘变卖了家财,带着她和祖母赴京寻夫。
进京寻了七日,走投无路差点去京兆尹鸣冤鼓,才得知父亲已经成为相国府的姑爷。
娘悲痛欲绝去相国府讨说法。
后来娘带着她和祖母如愿进了相国府,却屈居妾室。
一向对娘苛刻的祖母,立马倒戈到新夫人那里,对娘百般羞辱作践。
她和娘在相府寄人篱下三个月,受尽白眼,尝遍屈辱。
“……我不明白,一向疼我爱我的亲爹,居然是那样一副面孔。冷酷,无情。都说读书人狠起来,就没有刽子手什么事。果然不假,我爹亲手劈死了我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