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招待所。 以前的村子,谁也不想回去了。 以前,总感觉故土难离,他们一辈子不可能离开农村,只能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 、可经过这一趟的变故,好像,离开村子,就呆在城里,也没啥不得了。 这留在城里,比在乡下强多了,什么事都方便多了。 不说别的,就比如烧水,比在乡下好,在蜂窝煤炉子上一搁,没多久,水就烧好了。 当然,这住在城里,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哪哪都需要花钱。 目前花钱的是周凤茹,是她在开支这些费用,徐老太没有亲自用钱,这令她毫无经济压力负担。 “冬生,你可回来了。”徐老太看着徐冬生,老泪纵横:“这阵子,你可在里面受苦了……瞧,这人都瘦了……” 徐冬生道:“妈,我也没有多受苦……” 徐老太才不相信呢:“冬生,你别这么说,我就知道,你在里面受苦了,你不说,只是不想我们担心。” 周凤茹打断两人的话:“妈,有什么事,进屋再说,你熬的柚子叶水熬好没有?快端出来,让大哥洗洗,去掉身上的晦气再说。” “对对,瞧我,都给搞忘了。”徐老太回答:“主要以前家里也没人坐过牢,不懂这些规矩……” 这直接把徐大民和周凤茹都给整得无语了,这意思,还想家里多几个人坐牢? 徐老太进屋去把烧好的柚子水给端出来,示意徐冬生去洗澡,把以前的那些衣服给换掉。 徐冬生端着盆,去了公用澡堂,好好的搓了一通澡,洗个整个人神清气爽,才换上新买的衣服裤子,从澡堂出来。m.gΟиЪ.ōΓG 至于以前的衣服,当然不要了,随手丢在路边,谁爱谁捡去。 他进了屋子,屋子里,徐老太、徐大民还有周凤茹,都坐在房间里面。 明明这只是外面的招待所,只是暂时住在这儿。 可徐冬生此刻竟生出一种错觉,这才是他的家,老娘在,女人在,儿子也在。 嗯,一切都值了。 徐冬生感觉,接下来,他要拼命搞钱才对。 现在搞钱才是王道。 “大哥,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周凤茹说。 “嗯,你们放心,我会努力赚钱,不会让你们受苦的。”徐冬生说。 他甚至已经在狱中,就规划好了门道。 “大哥,这赚钱的事,以后再说。”周凤茹没把徐冬生所说的赚钱放在眼中。 想想以前,这徐冬生还靠着卖血,才给自己凑齐一笔路费,他能赚什么钱啊。 徐冬生有点郁闷,明明自己有赚钱的大计,怎么就以后再说呢。 “大伯,这次为了保你出来,我们跟人达成了一个协议。”徐大民直接将话给挑明:“他们跟徐二龙也有一点过节,想给徐二龙找不痛快。” “哼。”徐冬生气哼:“这个逆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太多,活该被人收拾。” “他们已经安排好了,要找记者来采访,到时候,你们就跟记者哭诉一番,揭揭徐二龙的黑料,说他不孝道,狼心狗肺,六亲不认之类的。”周凤茹说。 她又解释道:“我只是她的幺婶,我没什么资格去说话,所以,这事,只能让你这个亲爸,还有亲奶奶这些来说,才有份量。” 这是很聪明的把自己跟徐大民给排除在外。 “不。”徐冬生听着这个要求,直接一口拒绝:“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没必要跟外人说。” “这怎么叫没必要啊。”周凤茹给急了:“你不想想,他现在多风光的,一个个都夸他好,他倒是大方,一甩手,就是捐了一万出去,反而害得你去做牢,这种事,怎么也得跟大家说说,让大家来评评理。” 这捞了徐冬生出来,就指望着他来指控徐二龙,往徐二龙身上泼污水呢。 总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徐二龙这么风光吧。 “不。”徐冬生依旧不承认这事。 他是个男人,还是要点骨气的。 再说,这段时间在牢中当大哥已经习惯了,哪可能去对什么记者诉苦,骂什么儿子六亲不认,害得自己做牢? 这不是变相跟大家承认,他不如他的儿子吗? 徐冬生是不会承认的,哪能说自己这个当老子的不如当儿子的。 不就是比挣钱吗?他已经规划好了挣钱的门道,他以后,要比徐二龙还能挣钱。 “你不去,我去。”徐老太大声的道:“我就没见过你没么窝囊的,这被儿子害得坐牢了,还不能去说一说,骂一骂?” “妈……”徐冬生有些无奈。 这些女人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头发长见识短啊。 他转头望向徐大民:“大民,你读的书多,你劝劝她们,别整这些没用的,以后,自己努力挣钱是王道。” 徐大民缓声道:“大伯,其实我感觉,奶奶和妈的想法,很正常,这受了委屈,找人诉诉苦,要个公道很正常。总不能让徐二龙为所欲为,不受任何的惩罚和谴责吧?” 徐冬生有些失望,没想到,连大民也支持这样的做法。 唉,只有弱者,才会诉苦,才会卖惨。 徐冬生闷声道:“你们要去,自己去,反正,我不会去,我不掺合这事。”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徐老太骂着他:“你不去就不去,老娘我一人去,我可不信,我还不能骂徐二龙几句了。” 这事,就这么商量定了,由徐老太出面,去卖惨,去跟记者哭诉徐二龙六亲不认、狼心狗肺。 周凤茹转头去跟任志伟联系,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由徐二龙的亲奶奶出面,痛诉徐二龙的种种无耻行径。 任志伟没想到,最终只有徐老太一人出面。 徐大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感觉,我奶奶出面最好,毕竟她是个老人,更容易博得大家的同情。” 任志伟想想,暂时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第二天,徐老太收拾了一番,将最破烂的那一件衣服穿上。 这好不容易给梳理好的发髻,周凤茹又给她故意弄得很凌乱。 总之,就是一副可怜的年迈老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