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万分纠结,脑海里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认为赵含章说的都对,另一个则是意识到赵含章的目的怕是没那么单纯。</p>
那么问题来了,赵含章把船给他拉过来了,他是蹦上船呢,还是一脚蹬开呢?</p>
上船,不仅意味着赵氏要走一条和之前计划的不一样的路,他还天然站在了赵含章这边,到了族长的对立面。</p>
这是他一直忌讳的事情。</p>
把船蹬开……</p>
赵铭看了一眼赵含章,理智上,他认同赵含章的观点,感情上,他也更信任赵含章的能力和见识。</p>
明明他是来问赵含章的,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他被她为难住了?</p>
赵含章也不催他,只是告诉他县城的情况,“宋家和陈家都损伤巨大,宋二郎都死了,听说族人也被杀了不少。”</p>
宋家和陈家算是西平县城里挺大的两家子了,当然,没法和赵氏相比。</p>
但算起来三家也是姻亲,赵氏坞堡里有族人娶了两家的闺女,一听两家损失这么大,赵铭就蹙起眉头来。</p>
“但他们两家还算好的,因为躲避及时,大部分家人都保存了下来,城中其他中等家资的人家,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p>
他们既没有足够的家丁部曲保护自己,家中又有余财,自然就沦为了乱军抢掠的重点对象。</p>
赵含章道:“稍有家资的人家在这世道里都活得这么艰难,更不要说普通的百姓了。伯父,我从小在祖父膝下读书,一直认为,民才是国之根本,我们有能力护着一个时便护一个,有能力护一县之民自然要护一县之民,您说呢?”</p>
赵铭心中的天平就彻底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