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欲言又止,嘴唇张了又张,他该怎么跟女儿说这一趟中,不仅有士族子还有寒门庶民呢,他一直都将世家子这一名头看得极重,就算在流放一途上时,迫不得已要和那些庶民们一起,心中也是万分抵触。
可自从连失两位至亲后,他心态已然天翻地覆,管什么世家子还是庶民寒门,真要遇上祸事,也不过是黄土一抔。
后来研读了眉山先生大作后,心中万千思绪终是有了归路。
身份天定,由不得人,可天定三分,剩下七分那都是靠人为,管什么寒门庶民,只要是有心怀大义之人,那都值得结交。
可真要跟女儿说起这事时,他还是不知怎么开口。
难道跟她说,一行人中有寒门庶民,若是他仆契成群,怕别人心有芥蒂吗?
谢风月见他脸上表情变个不停,也不追问了:“那父亲把肖铉带上,就外就称书童,他人还小,若是真遇上歹人,也不会引起过多关注。”
谢容这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落得个行事奢靡的印象。
谢风月被他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她想说之事了。
“既然父亲不日将要出发,那这几日就在家中陪女儿吧,就不要再出去了。”
她可不想最后一两日还出什么岔子了,虽说巡城司不可能将世家子抓进昭狱,可耐不住这盛京城里勋贵太多,若是父亲真与人起了争执,事情就棘手了。
如果除开谢风月时不时的头疼,那这两日还算过的惬意。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的风寒没有好利索,她近日头疼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起初还只是一刻钟,喝下一杯热水就好了,可越到后来越疼的频繁,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戴上抹额的程度了。
折枝光看着也是心忧,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医馆,换了两三次大夫,结果都是说风寒未愈,按时喝药过些日子就好了。
今日一大早折枝就随买菜的老嬷子一同出去了,一人往东街坊市走,一人往西街医馆走。
她在医馆门口等了一盏茶时间,才见着有伙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