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鳞片漂浮在空中,弧光微弱,古遥正伸手要接,容寂啪一下把它打在地上。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三尾狐在城中杀了数人,就算同为妖,也和古遥这只爱吃烧鸡的纯善小妖怪不同。
人有善恶之分,妖自然也会有。
这时,忽闻劲风于客栈窗外拂过,倏地几声,是靴子踩在瓦片上的清脆声音,门窗再次洞开,几个道士不由分说地闯进来,手持捉妖的铜镜和银铃,为首那留着胡须的道士在房间里闻了闻:“气味到这里就消失了!”
说的是道术纸人。
说完道士瞥向一旁浴桶,见里面是一俊朗少年,用铜镜一照,确认是人以后,便掏出天师府令牌:“小子,你可有见到一妖怪进来?”
“见到了,不由分说闯进来,又从窗户跑了。”容寂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冷静地在水下手持七心剑,劲透指节地紧紧握住,内力运在勃发的四肢。若是这几人发难,他顷刻就能了结他们性命。
道士眯眼道:“你竟一点也不怕?”
“我是习武之人,”他声音隐约有些颤抖,“不怕妖魔鬼怪。”
“哦?那你怀里抱着的那是什么?”
古遥探出脑袋来,乌溜溜的圆杏眼害怕地看着这几个道士。
容寂努力不迸发出惊人的杀机,仍然保持那有些紧张颤抖的模样:“这是我弟弟,那妖怪,那妖怪已经跑了,她还会回来害人吗?”
道士冷哼一声:“她休想逃出我们天师府的手掌心。”说完,一个个地又从窗户跳出去了。
到这时,浴桶里的两人都没出声。
过了良久,古遥方才舒出一口长长的气:“道士终于走啦。”
他说着要起身,被容寂按着:“你上哪,多亏这药浴,否则那道士不抓了你去?”
“我不要泡了!”古遥掏出一片银白色鳞片,“方才我把这个握在手心里的。是这东海鲛鳞起了作用才对。”
“……”
古遥掩着口鼻:“这药浴好生难闻!”
容寂无奈起身,身上里衣全被棕褐色的药水浸透了,湿哒哒地滴着水,他用内力烘干,在屏风后头换了一身,关好门窗。
见到古遥正在把鳞片往嘴里塞,连忙阻止他:“你把它吃了做什么?”
“这样鳞片就在我体内,谁也夺不走!”他就是这么把戒指化在体内的,等需要的时候,祭出来便是。
容寂摇头,把房间里的香囊顺手拿来用了,将鳞片放在里面,挂在古遥的脖子上:“明日带你去银楼买个好看的。”
古遥一喜:“那明日不用习字啦!”
“要习。”
古遥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下来,呜呜道:“可是我不想……”
“不识字会惹人笑话,听话。”容寂摸摸他的头,指尖轻掸,烛火熄灭,他合衣躺下,七心剑放在枕下。
“那好吧……”古遥其实觉得笑话他也无所谓,可还是听了他的。他钻进床褥,在容寂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容寂眼睛也不睁:“不是嫌药味难闻,还钻我怀里作甚?”
古遥的小脸压着他肩膀黑发,蹭了几下道:“师哥身上不难闻,师哥身上香喷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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