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了容寂。
“不娶。”容寂拒绝了媒婆几次,说自己在戴孝,媒婆一听就说:“那这亲事可以先定下来,孝期过了再成亲。”
所以容寂现又听他提起这茬,愈发不悦,扫过他:“你很希望我跟人成亲么?”
“师哥你不小了呀,人不就是如此,要娶妻生子的!”两人踱步在河边,里头荷叶刚长出,还很嫩。再往南慢慢走上一里,就是云萝巷。
“媒婆许了你什么好处?”
“唔,许诺要给我银两,我没有要呢。”
“以后休得提此事。”容寂声音没有波动,是惯常教育他的语气。
古遥不解道:“师哥又不是跟我一样的出家人,为何不娶?”
“这也要跟你知会?”
容寂不知缘由,只晓得不能,不可,犹如信念钉在他脑中。
古遥“噢”了一声:“真不娶呀?”
容寂肃清眉目,戳了戳他的脑门:“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又过了几日,那媒婆又来了,还没踢到门槛,臧昀就把人赶出:“说了我家公子不娶柳家小姐,怎还来!”
“不是柳家小姐,不是柳家的,是万家姑娘,大好事啊,是来跟小沈公子说亲的!”
古遥对外邻里的名字,也是姓沈。
“…等着,我去通报一声。”臧昀嘟哝一声最近是怎么了,月老显灵么,怎么这么多红线,他转身进去,同容寂一说,容寂摆手叫他把媒婆赶出去:“小花还小,不娶。”
结果他出去的时候,古遥就站在门口,跟那媒婆说话,也不晓得他说了些什么,媒婆大惊失色。
臧昀忙将他拽回来。
“公子说了,咱不说亲,”他塞了碎银给媒婆,“辛苦你了,不要再来了。”
媒婆哎了一声,那门就碰上了她的鼻子。
古遥回身,进了房里。容寂面无表情地问他:“又跟那媒婆说些什么?”
他颇有些得意地道:“我问那媒婆,柳家小姐可是放弃了,她说她没有放弃,还是非你不嫁,不止柳家小姐,还有个黄家小姐,刚才她同我说着呢。我都帮你打发走啦,想来她不会再来了。”
“哦?”
容寂的确不堪其扰,有了搬家的打算。本是来此处隐居的,但小花喜欢跟人玩,又跟这些邻里处的不错,以至招惹来了媒婆,他蹙眉呷了一口茶,“你是如何跟她说的?”
“我跟她说,我师哥不举,叫她不要声张,回去拒了那些姑娘,省得后半生守活寡,她就吓着了,呆若木鸡的,铁定不会来了。”
容寂的脸色倏地黑如锅底:“少看些杂书,学些没用的东西!”
古遥也是自己想明白的。
师哥还是不娶亲的好,若是娶亲,他跟娘子睡一间房,自己睡哪儿,睡他们中间么?这不妥,更不体面。
再者说,倘若他娶妻生子,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就下降了,他会教小孩练剑习字,不教自己了,说起来好像是好事,又不像什么好事。
索性帮他把扰人的媒婆赶跑啦。
见容寂脸沉,古遥坐在他身前,抓住他的手指,双眼明亮如水,语气认真:“以后师哥若是想要娶亲,名声不好听了,年纪也大,人老珠黄没人要,没有媒婆上门说亲,那就同我成亲好了。我不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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