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12-2被困人员已经被解救出来了，三个姑娘，被强迫在网络上直播吃东西…”“赵哥，你都不知道，我们当时有多勇敢，我直接就跟他们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们是传销，是骗子…”“警官，之前和我一起的被骗来的，有个男的叫谢远，他被带走了，有没有被救啊…”“周队，那些人都不配合，什么都不愿意说…”……苏禾坐在椅子上，看着热闹的公安局，所有的同事都在忙碌着，破了一个大案子，新闻媒体已经开始大肆宣传了。“怎么，一下就端了两个窝点，不高兴吗？”方清仪端了一杯咖啡放在苏禾的面前，笑道：“荣雪告诉我，你喝咖啡不喜欢放糖，尝尝…”苏禾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沉声道：“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了…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能掌控局面，洞悉真相，这一次，我搞砸了，线索断了，抓了几个小角色，值得高兴吗？”“苏禾，笔录我看了，你可以演得完美无瑕，但是你不能预测到别人的反应，这一次，至少你救了八个人，其中还有你的朋友…”苏禾一口把咖啡喝完，起身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陪我朋友吃夜宵去了…”……夜宵摊，烧烤小龙虾。苏禾一边撸串，一边说道：“吃啊，喝啊，账我已经买了，怎么一个个埋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害羞…”苏禾自顾自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说道：“再不说话，我就回去了。”马明哲抬起头，愧疚地看着苏禾，说道：“苏禾，我错了，是我太笨了，没有反应过来…下次我一定注意，回去我就买两斤核桃补补…”董勇腆着脸笑道：“苏禾，马哥也不是故意的，有没有事先商量过…”潘志刚抬起头看着苏禾，说道：“苏…”“闭嘴！”苏禾瞪着潘志刚，沉声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是觉得错在喊了我名字吗？”“没有我，你们他妈的，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喝酒吗？”苏禾站了起来。“苏禾，他们就是谋财，又不害命…”董勇小声嘀咕道。“谋财不害命？”苏禾突然笑了，指着董勇的鼻子，说道：“来，你告诉我，谢远哪去了？他们会放过你们，让你们去报警吗？”看着三人都埋着头不说话，苏禾坐了下来，说道：“说吧，怎么回事？”马明哲刚想说话，被苏禾制止了，看着潘志刚说道：“刚子，你来说！”潘志刚抬起头，慢慢说道：“从看守所出来后，我们的直播账号被封了，刚开始，我们重新注册了账号，可无论我们播什么，网友都一直提那件事，还有人举报我们…甚至换了个平台都不放过我们，后来，我们身上的钱花光了，在网上看见了这个赚钱的项目…”“那个蒋松刚开始还是个好人，请我们吃饭，洗脚…说带我们做大项目，我们就把他们领回家了…一关门，他就成坏人了…”“但是我们打死不配合他，没有去骗人…”苏禾看着他，问道：“这些事怎么不告诉我？出了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潘志刚看了一眼马明哲和董勇，继续说道：“马哥和勇哥说，你现在是警察，我们都是有前科的人，怕影响你…现在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们，我们…”说着，潘志刚捂着脸哭了起来。“哎！”马明哲开了一瓶啤酒，对着苏禾说道：“是我们不自量力，没本事又想挣大钱，不说了，喝酒…”董勇也拿着啤酒，给苏禾倒了一杯，说道：“我听赵警官说，是我们破坏了你的计划，我们除了送外卖，啥也不会，还老拖你后腿…对不起了，兄弟…”苏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还有钱吗？”三人又低下了头。苏禾拿出三万块钱，放在桌上，说道：“买机票，回津南市去送外卖吧！”马明哲抬起头，愣道：“苏禾，你这是什么意思？”“借给你们的，一人一万，有钱了就还我…”“我是说，你让我们回津南市是什么意思？你一个人在首都连个朋友都没有，没有我们，谁陪你喝酒…”“我在公安局有很多朋友啊！赵邵阳，我舅舅，还是亲戚，那么多同事…”苏禾说完，桌上四人都默不作声了，都不说话，盯着酒杯发呆。“我们租的房子还没到期…送外卖哪都可以送，干嘛回津南市…”董勇先开口了。“没到期剩下的房租，我补给你们…”潘志刚猛地站起来，拿起啤酒瓶就往嘴里灌，双眼通红，瞪着苏禾大吼道：“苏禾，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给你丢脸了！要赶我们回去…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做了错事，兄弟担着，我们不会连累你的…”苏禾看着潘志刚激动的样子，冷笑道：“你们还有脸在首都混下去吗？看看你们现在什么德行，丢不丢人你们心里不清楚吗？你今年多大？二十岁，你这样混下去有意思吗？”潘志刚泪如雨下，啜泣道：“苏禾，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谁稀罕你的钱，我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可怜！”潘志刚扔下啤酒瓶，转身就走。董勇看着苏禾，说道：“苏禾，你说话太过分了啊！刚子一直把你当偶像，你…哎…”董勇去追潘志刚了。马明哲也站起来，看了苏禾一眼，转身就走。“站住！”苏禾沉声道。马明哲转过身来看着苏禾。“钱拿上，兄弟一场，好聚好散…”苏禾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半，说道：“回津南市吧，首都不属于你们…”马明哲走过来，拿着钱，说道：“找到工作马上还你！”马明哲也走了。嘈杂的夜市不会因为这一点破事而停止热闹，角落里，苏禾独自一人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看着不远处光着膀子，划拳吹牛的几个男人，忽有谈话的欲望，环顾却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