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铃声响起,一群小学生拿着饭碗,排着队,伸长了脖子望着盆里的肉,发出一连串吞口水的声音。 “李老师,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香啊?” “对啊,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李茹系着围裙拿着勺子,正在给孩子们打饭,刚才她在厨房里偷吃了一块肉,确实比自己做的菜好吃太多了。 扭头看着又端着一盆菜走出来的苏禾,李茹笑道:“那是因为这菜是新来的叔叔做的,他可是最厉害的厨师!你们可不能吃剩下哦…” “李老师,放心吧!我们会吃光的…”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叔叔真厉害!” “汪汪!”拴在校门口的小黄闻着气味,表示还有一条狗呢。 一些着急的孩子,菜刚放到碗里,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哈着热气,又舍不得吐出来。 这一幕看得苏禾感触颇深,他小时候也像这群孩子,家庭条件并不好,穿着洗了补,补了洗的衣服,一闻到肉香,恨不得把手伸进锅里。 “都别急,锅里还有,晚上还有好吃的…”苏禾看着一个小男孩大口吃着,嘴里都塞满了还想塞,赶紧劝道。 “叔叔,有什么好吃的呀?” 苏禾指着墙角的兔笼子,笑道:“晚上我们吃烤兔,贼拉好吃嘎嘎香!” “哇~” 一个小女孩嘴里还包着饭,直接就哭了起来:“不可以吃兔兔!” 李茹在一旁说道:“这些兔子都是孩子们养大的,准备这几天拿去卖了补贴家用。” “那我等下去镇上采购点东西,顺便把这些兔子卖了…下午让孩子们去捡点柴火,晚上我们举办篝火晚会!” 一群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李茹在一旁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三天前,苏禾来到学校,说要带她离开这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他的父亲,在等着他。 可她并没有同意,而苏禾却直接在学校里住了下来,整天陪着一群孩子疯玩,都快要把这些孩子惯坏了。 吃过午饭,孩子们本该睡午觉,却个个都吃撑了睡不着,捂着圆滚滚的肚子,讨论着兔子能卖多少钱,又期待着晚上的篝火晚会,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来到厨房门口,苏禾靠在门框上,对着正在洗碗的李茹问道:“晚上你要不要表演一个节目?给孩子们留个念想,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面了。” 李茹洗碗的动作一愣,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说过了,不会离开这里,如果你抱着这个目的,我劝你早点放弃…还有,孩子们需要的是学习,而不是整天和你玩,大山里的孩子,只有更努力的学习,才能走出去。” “好了,我去卖兔子了,你记得让孩子们捡柴火,越多越好,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带东西?” “不需要!” 苏禾去学校附近的老乡家借了一辆三轮摩托车,然后驮着兔子就出发了。 骑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镇上,找了个贩子把兔子卖了,然后又去市场买了十只处理好的兔子,还有各种调料、烧烤架子和木炭。 小镇并不大,苏禾骑着三轮车转悠,又买了不少东西,路过一家琴行的时候,买了一把吉他,最后将三轮车的油加满,便往回骑去。 山间清爽的风,轰鸣的摩托车声音,苏禾躁动的内心逐渐安静了下来,这几天与小孩子相处,他压抑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许多。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苏禾按了两下喇叭,一群孩子从教室里窜了出来,激动地跑了过来,围着三轮车看着。 “叔叔,兔子卖了多少钱?” “柴火我们已经捡好了,一大堆!” “这是吉他吗?” “叔叔,我们帮忙拿东西吧!”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时李茹追了过来,孩子们顿时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李茹有些气恼地看着苏禾,刚想要发火,一个眼尖的孩子看见三轮车里的兔子,激动道:“他把兔子杀了!” “坏人!” 小孩子就是这样单纯,几个孩子立即就哇哇大哭了起来,还有捡起石头要和苏禾拼命的,就连李茹都板着脸,觉得苏禾这样做太过分了。 苏禾从兜里掏出贩子给的钱,沉声道:“你们的兔子我卖了,这是卖的钱,车里的兔子是我自己掏钱买的!” 李茹接过钱,数了数,和她预期卖的钱差不多,随即看着孩子们,板着脸道:“都回教室,上课了!” 孩子们又一窝蜂地跑进了教室,李茹看都没看苏禾一眼,很快教室里就传出了朗读课文的声音。 门口的大爷见状走了过来,笑道:“小伙子,你该不会是在追李老师吧?” “没有的事!”苏禾从三轮车里拿了一双棉鞋递给大爷,笑道:“大爷,我看你鞋子都破了洞,顺便在镇上给你买了双。” “使不得,使不得…”大爷受宠若惊,连连拒绝,不过一双手倒是实诚,抓着鞋子就没松开了。 “二十五块钱。”苏禾淡淡道。 大爷诧异地盯着苏禾,不是送我的?不过他也知道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笑道:“行行行,我去给你拿钱。” “哈哈,大爷,逗你的,这鞋送你了…快来搭把手,这兔子得先腌制一下,你帮我把烧烤架子摆好,咱们得忙活起来了!” “好嘞!” 大爷赶紧把新鞋放回屋里,接着和苏禾一起搬东西,把所有东西搬下车后,苏禾去把三轮车还了,偷偷放了一百块钱在车子,可前脚刚回学校,那老乡就追了过来,把钱还给了他。 教室里,李茹时不时把目光看着外面忙活的苏禾,三年前,她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破旧的学校,已经没有学生了,然而在大山里,还有一些小孩的父母根本不送他们去读书,就给他们一口饭吃,然后就在家干活放羊。 她一家一家去劝说,最后以学校吃饭住宿不花钱,还能免费上学的条件,换来了这十几个学生。 而所有的开销,都是一个陌生人的资助,但她知道,那个陌生人就是让她来这里的人,她的父亲,李北斗。 “他终于想起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