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夜幕铺天盖地的压在四合院上空。 漆黑中有几家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 贾家。 大炕上秦淮茹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帮孩子们盖好被子,坐在床头盯着天花板。 贾张氏也睁着眼睛,她越想越心疼那十块钱。 “娄晓娥那死丫头,竟然讹咱家十块钱,小姨娘生出来的姑娘就是没教养、心肠歹毒。” 秦淮茹沉默不言。 钱没有了可以再“借”,她更在意何雨水的叛变。 何雨水是她花费了多年的功夫,费尽心力拉拢过来的。 有了这个傻姑娘帮她在傻柱身边说好话,并随时通风报信,傻柱才能一心一意的帮贾家。 这下子全完了。 不对啊,傻姑娘这次怎么变聪明了?难道是李卫东告诉她的? 不能够! 贾张氏偷鸡的时候,李卫东压根不在院子里。 也许是何雨水听哪个老婆子的闲话。 “妈,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秦淮茹想不明白,索性拉着被子蒙起头,准备睡觉。 贾张氏见秦淮茹有些生气,佯装郁结,长叹气道: “都怪我老婆子没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还有头疼的坏毛病,只能拖累你。这次还得赔许大茂家十块钱。我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在他家门口,算是给他家一个交代,也好同东旭他们爷俩团聚。” “看您说的什么话,东旭死了,咱们娘几个相依为命,再困难的日子也能过去。钱的事情我明天想想办法,不行的话就问别人借一点。”秦淮茹最听不得贾张氏要死要活的话。 贾张氏当然舍不得死,也就是嘴上说说,“我觉得你可以跟李卫东借,他刚得了五十斤粮票,有钱着呢!再说了,今天的事儿还多亏了李卫东,要不是他,许大茂家肯定要把我们送到派出所去。你可得好好感激感激人家。” 人家帮了你,你反而要问人家借钱,而且是不还的那一种。 这种看似奇葩的做法,算是贾张氏的常规操作了。 秦淮茹自然明白她是想将李卫东培养成‘傻柱’。 “妈,我困了,睡了!” 想起前两次的遭遇,秦淮茹心中一阵悸动,拉扯灯绳,扭过身去。 她睁着眼睛,看着窗户上摇曳的树影,直到半夜才睡着。 ... 傻柱家。 大会结束后,李卫东被傻柱拉到了屋里喝酒。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非被许大茂那家伙剥掉一层皮不可,今儿咱哥两无醉不归。” 傻柱把鸡汤从精钢锅里盛出来,然后就翻箱倒柜的去找下酒菜。 李卫东掏出烟,刚拿出火柴,何雨水就从里屋里出来了,道:“卫东哥,我给你点上。” 李卫东也没推辞,任由何雨水帮自己服务了一把。 “坏了菜了!” 傻柱找了半晌后,猛地拍了下大腿,气恼的道:“我那花生米,准让棒梗那小子偷走了。” “不是有鸡汤么,半只鸡够咱们三个吃了,别忙活了。”李卫东在家火锅吃得还顶着肚子,这会闻到肉味就有点想吐,哪里还吃得进去啊。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雨水也回来了,一个菜这不打我脸吗?”傻柱拎着菜刀奔出屋子。 何雨水把玩弄了半天的火柴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声道:“卫东哥,等会你能劝劝我哥哥吗?让他离秦淮茹远一点。” 李卫东抬起头斜睨何雨水半天,确定她讲的全是真心话,顿时乐了。 果然全靠自己实力成功的人,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处理一个小小的偷鸡事件,竟然让何雨水开了窍。 在原著中,何雨水可是秦淮茹的铁杆盟友。傻柱之所以自始至终没有挣脱秦淮茹的束缚,他这个傻白甜妹妹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甚至让李卫东还产生了一种错觉,何雨水是不是黑化了? 故意把傻柱推向吸血鬼伯爵秦淮茹的怀抱中。 任由他全身血液被吸干洗净,最终被撵出家门,死在了天桥下。 只是... 李卫东沉吟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只能尽力了,至于柱子听不听,也没有把握。”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何雨水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别说,她的笑容还挺干净的。 随后两人又聊起结婚的事儿,让李卫东惊讶的是,傻柱只给何雨水准备了一张棉被。 这也忒少了吧? 虽然男方表示不会介意,没有陪嫁女方在婆家总是有些抬不起头。 李卫东想到了何大清寄回来的钱。 嗯,如果有机会去保定的话,找一趟何大清,准问那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小姑娘真心实意的叫一哥声,总得担负起当哥的责任。 说话间,傻柱拎着一把韭菜回来了。 李卫东愣了一下,指着韭菜,道:“柱子,你莫不是用韭菜糊弄我吧,如果没菜的话,我屋里有。” “韭菜?这可不是韭菜,你等着瞧好吧!”傻柱拿着韭菜走到灶台前,“狂吃狂吃”一顿拾掇。 然后又从橱柜中翻出一颗鸡蛋,把炒锅坐在煤炉子上,忙活了起来。 片刻之后,傻柱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淡淡菜走了过来。 何雨水偷笑,“哥,这不就是韭菜炒蛋吗?” 傻柱白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这叫金枝玉叶,传说中西太后最好这口,每天不吃上一盘子,馋得觉都睡不着。” “噗嗤”,何雨水捂着嘴笑道:“西太后好吃韭菜?那你怎么不说乾隆用金锄头锄地呢?” “说那么多,尝尝就知道好吃不好吃了。”李卫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你别说,鸡蛋酥软,韭菜鲜嫩,味道确实不错。 “这韭菜是哪里来的?” “一大妈在西边花坛里种的啊。” “你啊,你啊,怎么就改不了偷鸡摸狗的毛病...” “一大妈又不是别人。” 何雨水见两人进了正题,适时倒上了酒,端到两人面前。 俩人推杯换盏,边说边聊,一瓶酒很快就见底。 微醺时分,李卫东借助酒意,站起身重重的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柱子,你虽大我几岁,咱们两却是从小玩到大,我虽从没叫你一声哥,却没少得到你的照顾。今天发生的事儿,我得说你几句。” “你说,我,我听着。”傻柱也喝得迷三道四了,口齿不清晰起来。 李卫东站在那里,就像是从三层楼高度俯视着他般,严肃道:“你知道今天在厂门口,保卫科长跟我说什么了吗?” “保卫科长?”傻柱起了一身白毛汗,顿时清醒过来,腆着脸笑:“周科长说什么了?” “他说...”李卫东把周科长的原话学了一遍,傻柱耷拉着头不吭声。 ——幸好今天有李卫东拦着,要不然他捎带半只鸡的事儿非暴露不可。 迟疑变天,他讪讪道:“谢谢啊!” “别谢!我不是为了你,是看在何雨水的面子上。”李卫东佯装喝醉了,身子也开始打摆,何雨水想上来搀扶,被他一把推开,“我没醉!” 然后瞪着眼看向傻柱,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替贾家承认下偷鸡的事儿,你就可以洗脱偷公物的嫌疑了,还可以得到秦淮茹的感激。你想过没有,家里出了一个偷鸡贼,何雨水在小片警家以后能抬得起头吗?你让她以后怎么过日子?” “我,我...”傻柱心底的想法被李卫东戳个正着,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何雨水这会已经哭得眼泪哗哗的了。 当她知道哥哥要承认偷鸡的事儿,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什么我?”李卫东装醉,装得像极了,连酒后发火也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指着傻柱的鼻子骂道: “再说回贾家的事儿。 人家秦淮茹是个小寡妇,你一个老光棍,整天在人家屁股后蹭来蹭去的,有意思吗? 还有贾家那几个孩子,你待他们像亲儿子亲女儿似的,人家怎么叫你的?傻叔! 怎么着? 你傻柱是个太监啊,那玩意没有了,跟一大爷那样的,不会生孩子啊?” “一大爷不是太监,我见过...”傻柱道。 “别打岔!我还没骂够呢!”李卫东身子晃了一下,有伸手指着傻柱的鼻子道:“对了,我刚才骂道哪里了?” “一大爷是太监。”傻柱道。 “嘛玩意,一大爷是太监?”李卫东迷迷糊糊的瘫坐在椅子上。 “...” 傻柱见李卫东真的喝醉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招呼何雨水,两人一块把李卫东送回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