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青带着这个问题,想了一夜,直到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才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睡了没有一个时辰,就听见了外面的角号的声音,警惕的睁开了眼睛,一张硕大的脸出现在江枫的眼前,猛地一个肘击。 云牧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是我!” 江白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来到这里,神经就陷入了高度紧张。 看着江枫充满血丝的双眼,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云牧低声的说道: “大哥,你没事吧?” 江枫揉了揉鼓鼓的太阳穴,头疼的厉害。 却摇了摇头说着: “没事!” …… …… 江白青和云牧随着号角声走到了外面,吹着牛角号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兵卒,他旁边站着的就是牛录主拓实。 拓实站在最前面,底下这群昨天死里逃生的人和拓实本来的手下,共计三百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说着话,江白青则看向落平门的方向的守军。 把这些人的分布暗暗的记在心里。 拓实一阵轻咳,底下才变得肃静。 “我为你们死里逃生很是高兴,但不远处的明军仍然如同一把利剑悬在我们头顶,身为牛录主我不能时刻松懈,你们也是,每个人要担负起驻守落平门的责任。” “大人,你就说让我们干什么吧。” 突然有一个人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很明显这个人和拓实的关系很熟络。 底下的的瞬间哄堂大笑,拓实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摆了摆手:“守城时,最需要的就是石头和木料,城中的这些东西现如今还是很少,所有我决定派五十人去城外北山里去搬运,其余人继续驻守落平门,千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昨天那些死里逃生的兵卒全部被派出城外北山去搬运守城用的石头和木料,江白青也在其中。 这正遂江白青其意,他本来就想熟悉熟悉一下辽阳城城防,这一次正是一个好的机会。 江白青和云牧推着一个木板城从落平门出城,然后向北走大约两里的位置,就到达了北山。 北山四外满是翠绿的松树和皑皑的白雪,而山顶却全都是石头,有的被大雪盖住,但大部分都是裸露在外面。 江白青一口气爬上山顶,此刻看向辽阳城,就没有那么高大,厚实了,仿佛只手就可覆灭。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四下看去,江枫和云牧大口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能隐藏伏兵的绝佳之地。 搬了一上午时候,两个人肩膀和大腿酸疼,但是知道一个重要的信息。 驻扎在北山脚下的只有三百余人,辽阳城主将巴合提亚派他们来这里的意义就是只有一个。 负责预警。 一旦明军进攻,他们就会提前知晓。 江白青默默的记住了这三百多人驻扎的位置,然后和其他人一样返回了辽阳城。 拓实没有让这些人一直干下去,下午就轮到了其他人。 而江枫他们几个站在了辽阳城落平门的城墙上,负责巡视。 每个城门都有两个牛录主负责看守,也就意味着每个城门的守军有六百人,十一个城门就是六千六百人。 有时候城门多,也未必见得是一件好事。 整整两天,除了去北山推东西,就是守城,江白青对也辽阳城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是也仅限于外城,内城根本没进去过。 负责驻守落平门的一个是拓实,而另一个人的名字叫做阿立达尔图,这个人和拓实不同,他是因为酗酒被贬成的牛录主,所以对主将巴合提亚颇为不满,也和拓实不对付。 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现在的江枫适应了在辽阳的生活,几天下来,推测现如今城内大概有一万六千多人,其中六千多人负责驻守十一个座城门,而那巴合提亚带来的一万八旗军精锐驻守在内城军营之中,一旦哪座城门有了异动,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支援过去。 辽阳主将巴合提亚坐在军营之中,听着手下们的汇报上来的情报。 “将军,威宁堡的明军已经四五天没有动静了,好像不打算进攻辽阳城了。” 巴合提亚直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大声说道:“如此时期,你怎么还能如此大意,济尔将军不正是轻敌冒进,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吗?” “将军教训的是。” “最近城内有什么情况吗?” “城内最近有一个传言,说……说……” “说什么!” “他们说大汗在明朝关内永平城败给了袁崇焕调虎离山之计,十万精锐损失过半,现如今退守在迁安,已经被团团围住,突围不得。” 听见这个消息,巴合提亚直接就坐不住了。 此刻的他也有一些慌了。 “消息准确吗?” “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这个消息辽阳城已经传开了。” “不好!” 巴合提亚意识到了不对劲,可这种事情如同溃堤一样,根本挡不住。 “告诉下面那几个管事的,谁要敢在军中散播谣言,小队十人连坐,杀无赦!”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