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老杜家似乎已经搬出来了。 因为一辆大货车已经停在了老杜家院子的门口，有人朝里面卸装修的材料。整个下午的时候，黄甲就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口，从楼上的包间居高临下的看老杜家院子忙忙碌碌的。以及王铁军在那监工。 “你说这家伙哪里来的钱？上次出事，基本上都罚没了吧。”黄甲转头看荣羽。 荣羽就嘲笑他：“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他谁投资，碍着你啦？” 黄甲说：“不是，我就是想，如果王铁军分润了一部分我们的客户过去的话，对我们来说都是损失。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在你面前证明自己又行了？没必要啊！” 王铁军将私房菜开到艺厨的对面，不由得不让人东想西想。 针对性太强了啊。 就算荣羽说和自己没有什么竞争的关系，但是有时候还真说不好。 黄甲托着下巴，皱起眉头，一副欲将心事付琴瑶的忧虑模样。 荣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我们分析事情的时候，就要考虑到，在这件事情当中，谁是最大的的利益者，你就明白事情最后是由谁来发起和掌控的了。” “谁是最大利益获得者？”黄甲摸了摸头，看了看王铁军，又一拍脑袋，“窝草，羽哥，幸亏你提醒我，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他投资的。” “想起来谁了？” “我哥啊！”黄甲又啐了一口，“码的，这吃里扒外的，合起伙来整我啊？他自己还一屁股屎没擦干净呢。” “不让你专美于你老爹面前，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吧！”荣羽伸了个懒腰，“艺厨的数据太亮眼了，足够你父亲在内心产生一点点的动摇了。但是这对于你哥来说，确实不能忍受。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语微澜之间啊。” “特么的，我说这小子，这几天阴戳戳的，就是在琢磨这件事啊。”黄甲咬牙。 荣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不一定是你哥，反正你要先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最好也别跳出来。改天请你爸过来吃饭。” “不请，现在想起来就烦！”黄甲发狠的说。 “还是请过来吧。等对面装修好了，就请过来。”荣羽笑，“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黄甲还有些不明白。 这时候聂小青上楼了，对着荣羽说道：“中午两桌开了，下午没事了，我让员工都先走了。” 又看黄甲说道：“羽哥让你请你就请啊，请来了，好好引导你爸看看对面的那家店。就说有人来和我们抢生意了。特意针对你黄甲来的。看你爸怎么说。” 黄甲一愣，一拍大腿。 “好啊，这招好！” 他脑子反应过来，嘿嘿的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荣羽说了一句，就直接下楼去了。 “等我们一起啊！”黄甲也跟着荣羽下楼。 三人依旧是回到了荣羽的出租屋。 晚上荣羽煮面，三碗面加三个荷包蛋，用了荣羽特别制成的牛肉辣酱。黄甲吃了一大碗还觉得不过瘾。 “羽哥，以前有这好东西到现在才拿出来？”黄甲看荣羽用小瓷坛子装好的牛肉辣酱，很想也弄一点回去。 “想都别想。”荣羽果断的打断了黄甲的臆想，“吃完了赶紧走人。” 黄甲不肯走，赖着不动，又看了看聂小青，这姑娘慢慢的挑着，细细的品味，忽然有些羡慕，自己应该也这么吃的。 荣羽去厨房，找了个玻璃罐，又从厨房下找出来一个大坛子，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是一大摊牛肉辣酱。挑出牛肉辣酱将玻璃瓶装满了。然后将大坛子放入到冰箱里冷藏起来。 发酵的时间到了，就要藏在冰箱里，能多保存一段时间。这也是私房菜调味要用到的重要的调味料。 “老张的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聂小青和黄甲都知道张德胜的生日，但是他们没有被邀请。以他们俩现在的身份，还真的够不到去参加生日宴的资格。 因为这次的生日宴是家宴，到的就只有几个很重要的老朋友了。连官方的人都只能提前送出祝福和礼品。 “一碗长寿面！” 荣羽也不打算瞒他们两个，直接说了出来。 “窝草，你不会吧，羽哥！” 聂小青还没有跳起来，黄甲就忍不住了。瞪着荣羽。 “一碗面？你这好意思拿出手啊？是打包过去，还是在那里做？”黄甲的思路很清奇。 但是聂小青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好奇的看着荣羽。 “面能打包吗？这么远，打包过去就糊了。”荣羽笑骂一句，“是在那里做。我已经提前和老张说了。” “唉，让我怎么说你，好歹你也得考虑考虑，虽然不说多贵重的，但是起码也要体现出情意来吧？”黄甲比荣羽还要着急，“反正现在还没有送出去，要不我们再想想？” “确实得好好想想！”聂小青也使劲点头。 在这一件事情上面，她和黄甲的观点暂时的统一在一起了。因为张德胜的名头太大了，而且身份也太重要了。 特别最近的加州阳光的轰然倒塌，将两个人都震得有些麻木了。 原来牛逼的人一直都很牛逼，而且这么牛逼的人就经常在自己的店里吃饭。所以他们两个一致的认为，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要不送一副名人字画？” 聂小青思考了很久才说道。 “你买得起？”荣羽白了她一眼。 聂小青顿时就哑然了。 私房菜钱是赚了一些，但是一副名人字画，几万的拿不出手，十几万的，又心痛，几十万上百万的，又买不起。 黄甲呵呵一笑：“真白痴。送表啊，咱不送什么名表，咱送怀表。老爷子喜欢旧物件，咱就做旧了送过去……” 聂小青就“嗤”的一声，冷笑：“怀表？你干脆给他镶颗大金牙的了。这个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流行啊，旧上海滩上，有钱人，那些大亨都镶金牙。怎么滴？这玩意儿不古董？” 其实这些争论还真没什么意义。 荣羽打断：“不管我送什么，能够比得过他们的家人的礼物？而且我一个外人，送贵重的东西也不合适。我和老张君子之交淡如水，一碗面，足够情谊了。” 一想也是，张德胜还缺这些玩意儿？ 别管是怀表还是名画，或是什么其它的新鲜玩意儿，要什么弄不来？只怕这些年，他的儿孙辈们为了给他过生日，都绞尽脑汁的想弄些新鲜东西来送给他呢。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荣羽就被张德胜派来的劳斯莱斯给接走了。 黄甲和聂小青在楼下一直目送着劳斯莱斯消失在街道上，惆怅的很。 “我还从来没坐过劳斯莱斯呢！”聂小青感慨，“就连我接触的客户，都没人拥有一辆劳斯莱斯，太遗憾了。” 黄甲就嗤笑：“不就是劳斯莱斯？” “你坐过？” “坐过啊，我爸以前有一辆，但是后来换成了大奔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劳斯莱斯换大奔，越活越回去了。” 黄甲还真的坐过。 所以黄甲这么一说，聂小青就更加惆怅了，转身就回去了，不想和黄甲说话。但是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约闺蜜逛街，这才是最让女人高兴的事情。 荣羽到了张德胜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想象力贫乏了。原本以为张德胜家是一栋别墅。但是现在看来，张德胜家是一个别墅群的大院子。 这种院子，荣羽在参观古代王爷的府邸的时候，倒是见过。那个更古色古香，这个是古典和现代的艺术结合体。 高门大院，还真的在现实生活中是存在的。 饶是荣羽前生今世的这么多年了，见到这样的不是供参观的古建筑群，而且是私人住宅的，这是第一个。 幸好这是在郊区临近乡江的地方。 张德胜从内宅里一路就走出来，哈哈大笑的张开双手，老远的就想和荣羽来一个大拥抱。还真的结结实实的拥抱了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抱在一起了。 很多人都疑惑。 张德胜也不介绍荣羽给周围的人认识，只是瞧瞧的附耳对荣羽说：“咱俩就不庸俗了，别介绍来介绍去的，说了你也记不住。” 这话说得对，就算张德胜说了，荣羽也不打算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但是有些人还是认识的，都是去荣羽那里吃过饭的。 互相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像张德胜这样熟络的打招呼，肯定是做不到的。关系又不熟。 荣羽也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是要给我招惹麻烦啊！” “你是个怕麻烦的人？”张德胜嘿嘿的笑，“待会儿我给你介绍我的孙女儿给你认识。” “你有几个孙女儿？” “四个，大的已经大学毕业了，小的还在读小学五年级。你想要我给你介绍哪一个？”张德胜嘿嘿的笑着，一把揽住荣羽的肩膀，两人很亲热的走到了大堂。 真的是那种像是酒店一样的大堂，太大了。 大堂里坐满的人顿时都起立，对张德胜行注目礼。同时那些人的眼睛也都看到了荣羽。这个和张德胜把臂同行的年轻人。 “我还是去做面！” “也行。颖儿，去，带你哥去厨房。”张德胜对着一个莫约年轻又还有些带着幼稚面孔的姑娘说道。 喊了之后，又悄悄的对荣羽说道：“我孙女，明年就大学毕业了，要不也考虑一下？” “走，带我去厨房！” 荣羽果断的对那姑娘说道。 张德胜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