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蔡邕意外的没有来。 于是蔡琰又多留了一天。 这个秋天很热。 已是深秋时节,却艳阳高照,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蔡琰就把自己的衣衫洗了放在院子里的衣架上晒,想着干了之后好清清爽爽的离开。 李风躺在凉亭里的躺椅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望着一旁坐姿端正,手捧着书细细研读的蔡琰。 伊人美目流盼,浅笑嫣然,亭內幽香阵阵, 凭空泛起丝丝愁绪。 李风右手高举,在半空轻轻一划拉, 霎时凉风起,杨柳枝摇曳。 军师技:呼风(发动中)… 军师技:唤雨(发动中)… 下一刻,淅淅沥沥的细雨从空中洒落下来。 如同给火炉一般的半山别院浇下一股清凉。 “下雨了!” “啊,好凉快…” 月读几女纷纷从廊下跑出来,就那么站在雨里,闭目感受着这份凉爽。 因为她们生命值都是满格,所以这“唤雨”只能让她们精神奕奕,像吃了五石散一样舒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哎呀…我的衣衫!!” 凉亭里传来蔡琰的惊叫声,“都湿透啦。” “…我的衣衫,好端端下什么雨呀,哎呀…明天走不了啦…” 李风默默地加大了力度。 顿时,狂风四起,暴雨倾盆。 “呜呜…我的衣衫!!” 蔡琰跑出去收衣服的功夫,倾盆大雨像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她淋,瞬间就把她淋成了落汤鸡,衣衫湿漉漉贴在身上,万般风情若隐若现。 即使她躲回了凉亭,雨水还拐着弯往她身上飘。 而坐在一步之隔的李风却毫发无湿。 于是她顾不得擦拭发梢不断往下流淌的水珠,一脸疑惑望向李风。 却见李风鼻孔里忽然窜出来两条红龙,一泄如注。 “哎呀,你不许乱看!” 蔡琰后知后觉,连忙双手抱怀,背过身去。 没想到背影更加诱人。 李风瞪圆双眼,鼻血窜得更凶了。 蔡琰尖叫着落荒而逃。 …… 第二天一早。 蔡琰靠在床榻上,裹着被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满脸无奈。 又下雨了。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山别院的雨水还真是频繁,一天下两次,一次下半天,另外一次也是下半天。 每每她的衣服刚有干的迹象,天上就会准时落下雨水,而山下的城里却一派干爽,一点雨水都没有。 短短两天,她已经湿了八套衣衫,打伞根本没用,雨水会拐弯。 最终,她不得不躲在被窝里。 屋外正堂,李风正在给她的衣服扇风,扇子发出“呼呼”的风声。 蔡琰的精神一瞬间有些恍惚,却又很快回过神来。 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向往过这样的生活,可惜....现在这样的生活已是可望不可及的梦。 ....... 是夜,万籁俱静,明月高悬,清风徐来。 李风端着一杯酒坐在房顶上,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迷人夜空,嘴里喃喃自语着。 “长空晚照,沓氏城中万籁寂。 君山月明,且共凉风语。 愁如织,一杯浊酒予你。 同看碧海生潮。” “……” 蔡琰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坐在他的旁边。 “月亮好大呀。” “它不是一直都这么大吗?”李风问。 “不是,它大小不一样的,大概每过十三个月就会看到一次最大满月和最小满月,最大满月比最小满月大了约三分之一呢。” “你还懂这个?” “我听父亲说的…” 李风恍然,他每日除了练武,就是想方设法扩大辽东的基本盘,哪有时间静下心来看看月亮的大小变化。 “你喜欢月亮吗?” “不喜欢,对我来说,满月不过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美好物事而已。” 蔡琰一愣,“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日。” “……” 蔡琰单手托着下巴,侧着头,美眸从月亮转移到了李风的脸上,幽幽问道。 “真不去洛阳吗?” “去洛阳干嘛?看你嫁为他人妇吗?” 蔡琰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她想的是,李风如果去了洛阳,就有机会改变父亲的决定,虽然机会很渺茫;但不去,是肯定没机会的。 沉默了一会。 李风幽幽说:“真不能留下来吗?” “留下来干嘛?看你和女仆打情骂俏吗?” 蔡琰赌气说道。 …… 蔡琰走了,在一个风很大的秋天。 踏着清晨的露珠,乘船离开了沓氏城。 李风目送她离开,感觉心里忽然缺了一角。 对于蔡琰来说,这里是她人生旅程的一个岔路口,而非终点;李风也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不是归宿。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和父亲回去履行婚约的。 月读最先发现了这件事情,因为她每天都会起得很早,按照李风的吩咐,给蔡琰的衣衫上浇水,可今天找遍了屋子,也没有发现蔡琰的衣衫。 别院的暗影护卫跟她说:“月读大人,不用找了,蔡姑娘已经走了。” “她去了哪儿?” 和对蔡琰一脸敌意的夜姬不同,月读非常喜欢文静秀美的蔡琰,一直将她视为主母的最佳人选。 之前,因为李风特意嘱咐过,在蔡琰来的时候,月读几女都退避三舍,潜踪隐形,所以她们并不知道蔡琰和李风的谈话内容。 现在突然听闻蔡琰走了,就格外惊讶。 “回去了,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那主人呢?” “在海边。” 李风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洒脱,可以直面生死离别而波澜不惊,但是当蔡琰真正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 心中万分不舍,还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几乎难以忍受。 他就怔怔地坐在港口的大石头上,默默看着蔡琰的背影,随着船帆消失在海天之间,直到再也看不见。 月读气喘吁吁从远处跑过来,神色急切的说:“主人既然如此不舍,为什么不留下她呢?” “怎么留?” 李风喃喃说道:“父母之命大于天啊。” 月读睁大好看的眼睛,“喜欢就抢回来啊!” “要不要我开着连舫战舰追上去,把她抢回来?” “截海抢昭姬?” “是呀!” 这样将蔡邕置于何地? “算了,算了,由她去吧,以后还会再见的,何必急于一时。” 李风连连摆手。 听见这话,月读更着急了,“主人在辽东,她在洛阳,再见面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恐怕那时候她都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不会。” “怎么不会?月读在故国时学过一些相面之术,她地阁圆润,是多子之命呀。” “我说不会就不会,你别费心了,来,过来扶我一把。” “腿坐麻了…” …… 蔡琰离开的消息传到襄平,于是刘备哥几个组团来到沓氏城探望李风,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这个四弟(从虎)。 不得不说,李风情路太坎坷了。一眼看上了甄姜,甄姜却成了大嫂,现在刘备的第一个儿子都快出生了; 二眼看上了甄脱,甄脱被许给了关羽; 三眼相中了甄道,甄道被许给了张飞; 四眼相中了甄容,甄容被许给了赵云; 五眼相中了甄宓,甄宓今年才六岁,而且有相士说,甄宓有国母之命,于是大家都默认甄宓是刘备未来的夫人; 六眼相中了蔡琰,蔡琰有婚约在身。 这,这特么也太杯剧了! 每每想到此事,哥几个同情李风之余,都忍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吧,憋坏了可不要赖我。” 李风瞅着几个憋着坏笑的哥弟,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说道。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立即响彻了整个别院,就数张飞笑的声音最大,最豪放。 “四弟,看开点,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刘备拍了拍了李风的左肩,双手摸着膝盖,走了。 看到李风情绪还算稳定,他这个大哥就放心了。 这次来沓氏城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的。随着治下地盘的扩大和人口的增多,事务也越来越多,而麾下人才并没有相应增多,所以许多事务都需要他这个辽东之主拍板决定,还有应酬。 除了应付周边各地郡守刺史的应酬,还要应付朝廷派来的各种使者,如巡察使、催钱使、诏命使…等等。 刘备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才能获得一点空闲,所以停留不得。 “四弟,挺住,二哥看好你!” 关羽拍了拍李风的右肩,捋着长须,走了。 “四弟,别急,回头遇到好看的大家闺秀,三哥给你抢一个回来!” 张飞把着李风的手臂安慰了一下,大笑着走了。 “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儿女情长最是英雄气短,要不得,要不得,女人真是…碰都不能碰,碰了减寿命啊…” 太史慈昂着头,路过童颜巨*的夜姬身旁时,目不斜视,冷哼一声,骄傲的走了。 轮到赵云,他想了想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该来的总会来,现在没来只是时间没到,从虎不必忧心。” “不过,如果你能把你那一套战甲送给我的话,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让你顺利娶到蔡琰…” “什么办法?”李风眼神一亮,立即命月读取来一整套拉风的铠甲,交给赵云。 和蔡琰相比,铠甲不值一提。 赵云抱着铠甲,沉吟着在院里踱了两步,又踱了两步,眼看都要踱到院门口了,这才停下脚步,望着李风。 “从虎,这个方法很管用,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嗯嗯嗯,你说。”李风忙不迭点头。 “这个方法就是,等蔡琰出嫁那天,抢亲…” “亲”字还没说完,赵云便抱着铠甲走出庭院,快步溜了。 远远的,听到院子里传来李风的怒吼。 “好你个赵云,还我铠甲!!”